第六章 投江女（2/2）

“那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事后我们才知道，她只有十八岁。”

“大好的年华，好像是因为失恋，投江自尽。”

“那姑娘也是铁了心要走的，事先选好了位置，从河水最湍急的地方跳下去。”

“就是想救都救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沉下去。”

“我们当时想报警，可是报警也不管用啊。”

“那十万火急的情况，我们老家穷乡僻壤的地方，从县城里开车过来，得跋山涉水五六个小时！而且中途还要坐船！”

“远水解不了近火，我和表哥，还有开船的师父，我们三个都一致认为不能眼睁睁看着！”

“要真是什么都不做，那女娃子肯定死了！”

“于是我们从船上往河中心最湍急的地方靠，还把一些衣服从行李箱里面取出来。”

“又将衣服绑成绳结，扔进河里，开船的师父水性好，有十几年的水下功夫。”

“他又是个古道热肠的人，见到女娃子跳河，把绳结往身上一套就钻进河里去了。”

“可惜……开船师父在河中几进几出，都没能找到投江女的踪迹。”

“我们只好不了了之。”

“开船师傅安慰我们，说未必姑娘就会死，说不定人家福大命大，在下游被冲上岸了呢。”

“可是咱们都清楚，正常人被冲到那么急的河里，多半是十死无生，更何况那姑娘她本就一心寻死！”

“那一晚上回到爷爷家，我和我表哥都没睡好。”

“我们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总能看见那个年轻姑娘跳江的身影。”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清醒过来，跟表哥一商量，决定再到江边去看看。”

“我们是信了昨天那开船师傅说的话，指望着那姑娘被冲到下游的岸上……”

“下游流域，河水没那么湍急，不过河里有许多暗礁，愿意开船走这截流域的师父并不多。”

“经村长的介绍，我和表哥找到了黄大爷。”

“黄大爷在下游这边，开船开了三十年，经验相当老道。”

“我们两当时还小，也不懂掩饰什么，直接开门见山地对黄大爷说了投江女的事。”

“黄大爷一听，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将坐船的钱全须全尾地退给了我们，说什么都不愿意载我们去找人。”

“我情急之下一逼问，才逼问出了点东西。”

“原来黄大爷，就是干捞尸人这一行的！”

“他告诉我，要是寻常的‘找人’，他壮壮胆子，整点二锅头也就干了。”

“可是捞尸人除了三不救以外，还怕一件事——捞女尸。”

“尤其是年轻女尸，最为渗人，脸色惨白，双眼鼓出，黑发披散。”

“至于原因，当时黄大爷的解释很中肯。”

“他说捞尸人一般都是用竹竿来勾住尸体的。”

“女孩又大多数都是长头发，稍有不慎主干就会勾住头发，反而将捞尸人拉到水里去。”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根本没有这么简单！”

“捞尸人之所以不愿意捞女尸，尤其是年轻女尸，是因为女人本就阴气重，加上英年早逝，身上怨气与阴气相加，就是天生的阴怨尸！比厉鬼还可怕的存在！”

“而当时我表哥偷偷扯住我，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顿时毛骨悚然。”

“表哥说，昨天那个女孩子如果死了，就是阴气加怨气加煞气。”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阴怨煞’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