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2/3）

谢永嘉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摆手说：“不必找了，可能是忘家里。”

崔三松了口气，梁武则有些懵逼，什么忘家里了，他分明看见他带出来了，方才在大门口还见他拿那折扇晃悠呢。

他这是在玩什么名堂？

谢永嘉却没跟他多做解释，拉着他去了前院。

……

跨院戏台子上正唱着一出《牡丹亭》，正好唱到男主人公柳梦梅科考完到淮扬找他做巡抚的岳丈，却被他岳丈误解他故意掘了女儿的坟墓，抓起来审讯吊打，最后被判斩刑的一幕。

两个角儿唱的声泪俱下，场面一度失控，坐在台下的夫人小姐，也感慨这做岳丈的心肠太过冷硬，不通人情，暗自在下头抹了泪。

崔五小姐瞧她们看的入神，也没打搅，拉着明萱在最末的席位坐了下来，指了指席位上的白色瓷瓶，道：“这是我母亲特地买来待客的果酒，喝不醉人，姐姐可要尝两口？”

明萱不爱喝酒，但对这些喝不醉人的饮品还是有一些钟爱的，就点点头。

崔灵珊给她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明萱端起来尝了，是葡萄酿制的，口感有些酸涩，却又带着细微的甜，果香味十分浓郁，比她之前在庄子上喝的要好很多。

明萱无心听戏，不自觉就多喝了两杯，崔灵珊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儿，听完又问明萱：“傅姐姐，你觉得这戏怎么样？”

明萱往台子上瞧了眼，正好唱到柳梦梅被押到邢台准备行刑，就有官差来报，他高中了状元，他那姓杜的岳丈听到后，脸上那种难以置信的神情，在角儿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明萱笑了笑说：“我倒不喜欢《牡丹亭》，杜丽娘和柳梦梅的感情太过玄妙了些，让人觉着不真实。”

崔灵珊来了兴致，坐近明萱，笑眯眯问：“那姐姐喜欢什么？”

她倒是挺喜欢《牡丹亭》的，虽然里头什么还魂的东西太过玄妙，但两人之间的感情忠贞不渝，委实让人羡慕。

明萱握着杯盏，又喝下一杯果酒，才轻声说：“我喜欢《玉簪记》。”

《玉簪记》？

崔灵珊认真地想了会儿，突然瞪大眼睛，捂着嘴说：“那不是讲……”

道姑和书生的故事吗？那可是有违礼义廉耻，不合礼教的戏……祖母都不让他们听，觉得那会带坏人的。

崔灵珊会知道，也是她出嫁的一位姐姐告诉她，她那姐姐就是在夫家不小心点了这出戏，被她婆母说教了许久……

崔灵珊看着明萱，却见她一脸淡定从容，想着，她果然不是一般人，连喜欢的东西都这么与众不同。

她不再说了，而是剥了颗葡萄给明萱，“既然姐姐不喜欢听这戏，要不我们还是去逛逛吧。南院那边的小花园里搭了个秋千架子，寻常我们几姐妹都会去那边玩，我带姐姐去看看。”

明萱听这戏听得多了，确实也觉得索然无味，便应了好，正要起身，却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冲冲的脚步声，掺杂着崔三公子的惊呼声：“谢二公子，那是女宾席位。您的席位在这边。”

男女七岁不同席，便是听戏，也是分了男女的，中间用一道围屏隔开，泾渭分明。

但谢二显然是个离经叛道的，又岂会听崔三公子的劝，迈步就闯了进去。

席位上皆是些未出阁的小姐亦或是世家的夫人，突然见有男子闯入，都吓了一跳，纷纷转过头的转过头，拿帕子挡着自家闺女的挡着自家闺女。

明萱和崔灵珊当然也被他这胆大妄为的举动给吓到了，崔灵珊反应敏捷，趁那群夫人还在指责谢二失礼的间隙，拉着明萱离了席。

她们坐的远，离走廊不过两步路的距离，崔灵珊却拉着明萱跑了好长一段路，直到看不见戏台了，才拍拍快跳出来的胸脯，说：“吓死我了。这谢二，落水了还不让人安生！”

明萱却没她这么慌张，在她拉着自己走的时候，还特地回过头，往那儿看了眼，果真看到了那个被云珠推下去池塘的男子，已经换过一身普通的衣裳，连发冠也重新梳了，远远看着倒是一表人才……就是，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冲撞女宾的事来，总归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