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舅甥3（1/2）

“切……”

无甚情绪的对话。

没有任何营养。

该走的人还是要走。

不会停留的人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留下。

生命的终结,该结束的时候还是会结束。

萧江死的时候正是一个阴雨密布天，在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打通了风聆的电话,风聆知道他也就这些日子了,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公寓里,而是就住在他家。

电话铃声一响,心里感觉不好，拿着手机,略有些踉跄的打开自己的房门，向来挺拔如松的脊背,莫名的弯曲了一些，直到打开萧江的房门,看着躺在床上那个比前几日身体状态看起来要好很多的人,这时候就知道了。

这大约就是回光返照吧。

“姐夫……”风聆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这种煤流自己应该向他做各种保证的，可是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做保证，他最多只能在这个世界里陪着萧寒到18岁，以后的路还是要萧寒一个人走。

“嗯，在呢,差不多要去找你姐姐了,以后萧寒就要劳烦你多多照顾。”向来立于人上的男人,眼神里带着一点祈求，并不是不相信风聆不会照顾好自己的儿子,是祈求风聆不要因为可能要照顾萧寒,导致舍弃自己梦想，变得潜意识埋怨萧寒。

“我知道了。”风聆握着他以前那种擦过.枪.扛过刀，如今已经瘦弱到像是只有一层皮了,莫名的就觉得心里有点凉，外面的阴雨天气，并没有使得这座城市降温下来。

为什么就会感觉凉了呢？

“唉，这么晚才去找你姐姐，也不知道你姐姐会不会说我，……好像也不一定，你姐姐可能还会埋怨我为什么不多撑一阵子照顾好萧寒，以后啊，就麻烦你了……”

萧江说完这句话，没了气息。

再也不会有光芒的眼睛也闭上了，因为相信风聆，所以也没有遗憾。

挺好。

人，总是会死的。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无论是任何人都会死，如今的离别不过是短暂的离别，总有一天还会再相遇，无论是在什么样子的世界里。

想得再好，只是想想而已。

风聆半跪在床边，如今握着已经慢慢没了温度的手，看着窗外的阴两密布的天，眼角莫名的红了。

并不仅仅是因为萧江这一个人。

风聆想到了很多。

这是情难自禁，无论怎样，他还是要为如今还年幼的萧寒撑起一片天，眼泪这种东西，不过是无关紧要的。

门外原本守着的萧江的那些手下，这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了，一个个的都冲了进来，看着那已经合眼闭上了的人，一个个的老泪纵横。

不，那如今还不算老，还算年轻，和一个个大老爷们却哭得涕泪横流的样子，实在是丑。

丑的很呢。

风聆思维仿佛都变慢了，萧江的死亡是不可逆转的，他知道的剧情只是萧寒以后会成为什么样子的人，很多详细的东西都没有。

甚至都不太清楚为什么萧江在剧情里一定会死。

但在萧江刚刚离去的这一刻，风聆脑海里就多出了一串另类的记忆。

正是因为萧江的死亡，孤家寡人的萧寒身边也没有风聆这么个舅舅，十岁孩子独自一人撑起整个南方地下势力的压力不要太大，帮派里的人就算有支持这个孩子的，可更多的人确实觉得，这么小他能有什么用，要万一把整个地下室里都给弄没了又要算什么。

于是。

耗费八年，在其中经历了太多，才彻底将内乱解决，十八岁那年，十岁萧寒说的那个愿望，才真正开始开展，慢慢向北方渗透，历经了这么久，才解决了内乱，掌控了南方地下的他，与十岁那个嚣张张扬的人儿不同，萧寒当时懂得太多。

手腕也比过去要狠了很多。

当年被白帮刺杀时，风聆使用了这个身份，为了救萧寒死了，毕竟对方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

向北方扩展势力，向全世界扩展势力时，他根本就不计各种各样的手段，说好的道上行为祸不及家人，他甚至已经开始对那些敌对势力的人的家人下手，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并且获得对方的地盘势力。

并且，那是萧寒认为的是，这都是必不可少的牺牲。

原因？

掌控了地下势力的他，黄.赌.毒这三样东西都会被他排除在外，而涉及这三样东西导致大量死人的原因，直接就被咔嚓了，死亡的结果也就消失不见，而被舍弃的那些混黑的人的家人就真的是被舍弃的了。

萧寒那时的三观，如果在以天下为棋盘看势的人眼里，那是再正确不过了，因为，萧寒在解决内乱的那8年里受了太多的伤，什么枪.伤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正常，养回来了也活不过三十岁，伤了底子，慢慢悠悠的养着成药罐子活过了三十，也不是他想要的。

八年解决内乱。

两年彻底将国内的实力拢在自己手下。

又是十年，不知道他经历了怎样恐怖的事情，才将整个世界的极大部分的黑暗势力都拢在自己手中，在弥留之际又将这股势力交给了国家，无论怎样，就算他没有办法立于顶端，立于顶端的那一天就是他死亡的那一刻。

那样的结果，从国家机器方面来看真的再好不过了。

风聆收到这种记忆时，整个人都呈现着呆滞状态，脖子嘎吱嘎吱的将视线转移到门口，看着那个静静的看着床上没了温度的人的孩子，张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他倒是觉得这孩子说的泡最美的妞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如果他的结局不是这么惨的话，别说他泡最美的妞了，就是泡最帅的哥儿都没关系！

半晌过后，萧寒从门外向床边走去，风聆刚叫了萧寒名字的前一个字。

萧寒打断了他，“舅舅你不要说话。”

大声呵斥的语气，表现着他的恐惧以及怯弱。

怎么可能呢？

那个一直站在自己身前为自己遮风避雨的人就这么没了。

为什么呢？

十岁的孩子想不明白，即便他知道什么叫做生离死别，但是从来没有想过生离死别，这种情况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也许，九年前他身上，就已经发生了。

可是那时候不懂，虽然也曾在长大了一些后追问自己爸爸，为什么他没有妈妈，别的孩子都有妈妈。

但后来看到自己老爹一脸苦涩，还得强撑着坚强的拍拍自己肩膀，告诉自己，没有就没有，你爹特别全能，当爹又当妈不是小意思？

为什么这个曾经说这种话的人说自己是全能的人，为什么也离开了呢？

风聆被呵斥的愣了一下，沉默不语，萧江一直都没有将自己的身体状况告诉萧寒，固执的觉得只要萧寒不知道，以后靠着手下的那些人的辅佐就能生活的很好。

可是，情感方面的问题好像一直没有考虑到啊。

大老粗不愧是大老粗。

风聆苦笑，嘴角的笑容比最苦的苦瓜还要苦。

举行葬礼的那一天依旧阴云密布，最近一个月里都是阴雨连绵，也不知是不是在哀悼萧江离开，或者说是在这场雨季过后，高高在上的彩虹告诉这个世界，有人横空出世了。

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举行葬礼的场地里，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地下势力的人，他们嘴上说节哀，眼底的狂喜，简直都快要遮不住，萧帮所有的视力都是别人眼中的大肥肉，别说全部吞下了，就是抢走一丁点都够他们吃上很久。

如今萧帮继承人只是一个十岁的奶娃娃，这样再好不过了。

有人只是心里这么想着，表面还做了一副姿态。

有人却：“哟，萧江帮主走了，以后你们萧帮可怎么办哟，不如并入我们红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