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之神（1/2）

经过了一晚上的波折，赵蕲和涛把火生在了小猴他们身边，干脆也就睡了。

火焰发出响动，赵蕲睁开眼，灌木丛中有几双闪亮的眼睛在黑暗里发着光。他低头看了看，那丛草就躺在他的面前，叶子扒拉着他，黑豆眼已经闭上了。涛也躺在他的身边，小胸脯起伏着，睡得很平静。

“走吧。”

赵蕲朝着那灌木丛说了一声，那些亮闪闪的眼睛，就消失在黑暗中了。

他一闭上眼睛，就能感觉到钟山的呼吸……真是奇妙，赵蕲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

赵蕲醒过来的时候，涛正揪着一只鹿，准确的说是扯着那鹿的鹿角，那只鹿正在挣扎着，见到赵蕲，眨巴着亮亮的眼睛，还发出了几声鸣叫。

非常可怜。赵蕲想要逃就逃不开那视线，他连忙上前去问：

“这是怎么了？”

“一只鹿，笨鹿。”

涛的眼睛里闪着光，向赵蕲解释这只鹿到底有多笨，就一直躲在灌木丛里，听到声音也不跑，一抓就抓住了。

“今天吃烤鹿肉吗？我还特别想知道鹿肉是什么味道的。”

小孩目光闪亮亮的，非常期待。那只鹿的目光也是亮闪闪的，很是期待。赵蕲在这双面夹击之下，咳嗽了两声。

“涛……它，它是钟山里唯一一只鹿，今天来看我，你让它走吧。”

“喂！赵蕲！你醒了！”

赵蕲扭过头，小猴身后跟着一群人，都笑了起来，他们手上拿着树枝、灌木果子、鸟，应该是很早就出去收集了。涛努了努嘴，他把手上的鹿给放开，那鹿竟然呆傻傻的不走，还蹭到赵蕲的身边。

那些人把树枝堆在一起，涛就取了赵蕲的红羽毛生起火来，倒是把那头鹿给一吓，吓到树丛里去了。赵蕲四处看了看，昨天粘着自己的那棵杜衡不见了。

“昨天谢谢你们了，今天，就让我给大家露一手吧。”

“哇！狸阿爷，你之前给我们带来的肉干，可好吃了，想想都要流口水呀。”

那个狸阿爷摸了摸胡子，他笑呵呵地看向赵蕲，又看向涛，询问他们喜不喜欢吃肉干，见两个人都点点头，他高兴地把手里的干树叶塞到火里，很快火里就冒出烟来。

狸阿爷的手脚干枯得就像是树枝一样，但动作却很快，在众人的面前将几只鸟处理了一下，插进木棍中，高高地架到上面，由树叶的烟熏着。这种熏肉要好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坐下来讲话了。

最先说话的是一个圆脸的男人，他笑着道：

“我就不吃了，我就要回我的部落了，谢谢大家的照顾。还有，谢谢赵蕲，你给我们送了杜衡的果实！我出来部落都好多天了，阿妈肯定要担心我了。”

他笑起来有点憨憨的，说的话得到了不少人的应和。许多跟着小猴一起来的人，都要走了。赵蕲摸了摸口袋里的杜衡果实，还剩下几个，他看向小猴：

“一开始不是说你们就在那边山脚下吗？来的人都拿到杜衡果实了吗？”

小猴嘿嘿一笑，他高兴道：

“我们都来了！我们都拿到了！不过很多人都要走了……”

“小猴，你应该开心才是啊。”狸阿爷把鸟在烟上翻着，咳嗽了两声，他看了看远处的山，“我终于能回去找我的念仔仔了。”

见赵蕲他们都有些好奇，狸阿爷叹了口气，他看向这些小娃娃，目光都很亲切。也许等到他回去，念也长得有这么高了吧。

“原来狸阿爷是为了孙女来的，那她到底中了什么毒呢？”

狸阿爷摸了摸胡子，仿佛又回忆起来那天在水边和孙女寻找食物，一只凶恶的鱼儿蹿了出来，差点咬住了他，结果念为了把他拉上岸去，竟然自己被那鱼咬了一口。自那以后，念就越来越不快活了。

“我和念的阿爸阿妈分别去不同的方向了，我们都约好了，谁先找到什么线索，谁就回去。现在有了这个能解百毒的果子，也就不怕什么了。”

老人家笑得眉眼眯眯的，赵蕲和涛却是对视一眼，他尝试着描述倍鱼的样貌，狸阿爷连连点头。

“那小娃就是被倍鱼咬了！阿爷，您，您快回去给她吃吧。”

“是啊，我们不吃这个熏肉也没关系的。”“是啊是啊，云部落不是要走好久吗？你先走吧。”

狸阿爷抹了把脸站起来，见大家都这么热心地让他快走，他笑着点点头，将大家给他的东西用叶子一裹，朝着赵蕲道：

“赵蕲，我还要谢谢你！我终于知道那恶鱼叫什么名字了！”

他走下了钟山的山坡，朝着许多人挥手。

赵蕲看向涛，涛默默点头，赵蕲叹了口气。这被倍鱼咬伤的二十天期限，恐怕……早就过了。

随着狸阿爷的离开，越来越多的人都走了，最后就剩下一个人还坐在火堆前，翻动着那几只烟熏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