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 112 章（2/2）

回去的路上她还在想，女儿怎么就不好了？若是她第一胎生个女儿，也一定捧在手心里宠她爱她。陆离若是敢对女儿不好，自己就，就跟他和离，带着女儿回去跟爹爹过去。

临近年节，家家张灯结彩。林府虽然也挂裁缝，贴花纸，但因为年后不久，便是姑娘出阁的大事，相较之下。倒显得过年这件事不那么重要了。就连林如海也不关心这个年热不热闹，而一心扑在准备黛玉的婚事上，力求办得完美、不留遗憾。

黛玉对这个年倒十分期待，期待中又带着几分伤感。这是她在自己家过的最后一个年了，以后再回来，就不能加自己家了，而且娘家。

除夕守岁时，黛玉忽然间就忍不住落泪了。把林如海吓了一跳，黛玉十岁之后他便不怎么抱女儿了，一则女儿大了未必喜欢那样亲近，二则叫丫头们看见传到外头，终归不好。但这一刻，看见黛玉落泪，心如刀绞，他顾不得许多，当即便过去把黛玉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自己心里也一阵的酸涩。

最后父女俩不由得抱头痛哭。

“爹爹，我不嫁了我不嫁了，好不好？”最后黛玉无语哭着说。

林如海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最后只是摸着女儿的头道：“乖玉儿，听话，想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回来，这儿永远是你的家。”

黛玉心里也清楚明白，所谓不嫁了的话不过是在爹爹面前一时任性的胡言乱语罢了。说过随风而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况且她已经够幸运了，还能自己选，多少女孩儿在盖头掀开前连夫婿是高是矮、是白是黑，是不是脸上坑洼长满麻子都不知道。

调整好情绪后，林如海逗黛玉说：“你若是早这样说，为父就不把你嫁出去了，咱招个上门女婿，你就守着爹爹过一辈子多好。”

黛玉跺着脚嗔道：“爹爹！”

林如海答应一声。

黛玉扭过头去：“哼，我生气了，不理你了。”

等林如海把宝贝女儿哄好，已快到五更天了，马上就该祭祖、拜年、发压岁钱了。林如海笑着为女儿拢了拢鬓角掉落的一缕发丝，笑道：“到了陆家，可不许这么耍脾气。”

黛玉道：“陆离哥哥才不会这么欺负我呢，他最是温文尔雅不过。”

林如海默默叹一口气，暗道，我的傻女儿啊。

从初一到十五，这个年节的每一天黛玉都十分珍惜。十五过后，天一天暖似一天，到了二月份百花盛开，黛玉还参加了好几个府的赏花会。人拥有一些东西的时候，往往不加珍惜，待要失去，却忽然觉出其珍贵来。黛玉此刻便有些这种心理。从前，每每人送赏花会的帖子，她用不愿去，觉得又累又没有意思，但现在，用觉得错过这一次的机会，下一秒便是以妇人的身份参加了，便似失去了什么似的。

距离婚期还有两三个月，是最激动最紧张的时候，真到了跟前儿，黛玉反倒平静了，甚至有一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别人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林默媳妇送来嫁妆单子，一样一样念，听到一半她便不耐烦了，叫林默媳妇放下，自己翻着看。因为太长了，自己终究没耐心一个一个看完。晚间，黛玉捧着热茶到林如海书房，依偎在在疼她去骨的爹爹身边，才恍然明白为何自己的耐心越来越有限。归根到底还是内心的不安全感，就要离开自己最近亲的人、自己熟悉的一切……

她看着书房里堆砌着的书，许多她从未翻阅过，却忽然觉得亲切起来，似乎也难以割舍。

“爹爹……”她轻轻叫一声。

林如海低低嗯一声，摸了摸黛玉的头，眸子里饱含深情。

“你怎么把家里好东西都给了我？听老嬷嬷们说，母亲当年也是风光大嫁，羡煞京中闺阁小姐，嫁妆单子也不过写了十页纸。我的嫁妆单子，一百页还多……”

林如海微微一笑，道：“傻孩子，爹爹所有的，还不都是你的？你出嫁时不带着，难道将来还便宜外人不成？”

出嫁女没有继承家业的资格，黛玉知道爹爹说的在理，自己若不带着，将来这些财产不过是被宗族之人瓜分罢了。林家虽无亲支嫡派，旁支倒有几房，难保不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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