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1/2）

“楚公子找错了人，我是女道士，不是媒婆。”张若水可不想淌这一滩浑水。

楚文长连连叹气，“我也找了媒婆，却连县令家的门都进不去。多方打听，才知道素娘小姐今天到仙姑这里来过。仙姑要进县衙后宅，想来并非难事，请你帮我给小姐带一封书信，我只想对小姐吐露这一片痴情。”

张若水不咸不淡的说，“我也并非迂腐之人，知道你少年慕艾的心情。可是县太爷既然决定让他的女儿去选秀，我若是从中作梗，恐怕要摊上官司，小命不保。”

“你，你……”，楚文长听说张若水能斩杀恶鬼，本以为她是世外高人，结果一提起县太爷的名号，就吓得站不住脚。

楚文长本想拂袖而去，转念一想，即便不是高人，也只有她才能进得去县衙后宅，便低声恳求道，“小生家中薄有资产，一定不让仙姑白辛苦。”

说着，楚文长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了一个金元宝，看样子起码有十两重。

财帛动人心啊。

可惜呀，这件事的关键，不在于楚文长的心意和金钱，而在于宋素娘。

戏文里，画本小说里，才子佳人的故事，不胜枚举。然而，故事里的佳人，跟现世里的活人，终究有所差别。

张若水跟宋素娘打过两次交道，谈话虽不多，但也能看出来，这女子并非那种为私情，不顾父母阻拦，敢于反抗一切世俗礼教的勇猛之辈。

宋夫人询问，有没有特别的方法，能让女儿获得贵人宠爱时，宋素娘就在旁边，她当时只是脸红了一下，并没有出言反对。

现在张若水知道宋素娘要进宫选秀，明白宋家的所图甚大。那可是皇帝都敢算计的架势，楚文长说这些，就显得太过一厢情愿了。

张若水下定决心不予理会，把眼睛从金子上移开，好心劝了一句，“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看楚公子一表人才，家中又有钱财，还是另寻佳偶吧。”

楚文长痴心已久，张若水几句话又怎能劝得住。

他浑浑噩噩走出花神宫，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

此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商铺都关上了门，连个问路的人都找不到。

他今天出门办私密事，将书童留在了同窗好友家中。谁知事情没有办成，又迷了路。楚文长再次哀叹一声，打算在路边随便找户人家，敲开门问问情况。

“公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楚文长的身后响起，他先是一惊，回头看去，才发现墙角坐了个老婆子，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棍。

楚文长想要问路，走近了两步，拱手道，“老婆婆，请问这是那里，到南溪街的路怎么走。”

等老婆子抬起脸来，楚文长又吓了一跳，那老婆子脸上黑色的胎记占了半边脸，再加上犹如沟壑一般的皱纹，真好似恶鬼在世。

他本能的感到一阵厌恶，可是出于读书人的教养，很快收起了脸上不当的表情。

可是那一闪而过的嫌恶，还是被老婆子捕捉到了，她从小就因为相貌受尽了苦楚。但那都是过去了，自从她学会了仙术，一直都受人追捧。

那些可恶的臭道士，竟然污蔑她用邪术，她斗不过那班臭道士，一路南下，辗转来到柳溪县。这里没什么厉害的人物，她一定要在这里站稳脚跟，东山再起。

老婆子抬起耸拉的眼皮，一双阴鸷的小眼睛盯着楚文长，“公子可是苦于求爱不得。”

“你怎么知道。”

楚文长一下子脱口而出，此时想把话收回去已经不可能了。

他想到，俗话说人有古怪相貌，必有出奇本领。便小心翼翼的对那古怪的老婆子说，“我的确有一位心爱的女子，可惜她家不愿意将她许配于我。你老人家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帮我吗。”

吸取了张若水一听到是县令家，就连忙撇清关系的教训。楚文长并没有告诉这个萍水相逢的老婆子，自己心仪的是谁家女子。

老婆子咧开嘴，笑了笑，形容愈加可怖。但她说出的话，却让楚文长欣喜不已。

“公子算是问对了人。我有一道秘术，能让佳人与你梦中相会。不仅如此，只要你们相会的时间超过七七四十九日，她的真身也会来与你相见。”

楚文长高兴了没多久，突然又沉下脸来说，“我心爱之人，不出一个月就要离开此地，等四十九天之后，她又怎么能够回来得了，不知您还有没有更快的方法。”

他又把之前拿给张若水看过的金子拿出来，“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老婆子的眼睛像长了钩子似的望着楚文长手里的金子，她一路逃到柳溪县，身上的积蓄已经花完了。

这可是救命钱。

楚文长看到老婆子眼冒精光的样子，觉得有些渗人，但是看到她一副瘦骨嶙峋残破样，又定下了心神。

老婆子不想放弃楚文长手里的钱，“更快的法子也有，但我需要知道那位小姐的生辰八字，或者拿到她的贴身之物，然后搭台做法，让红鸾仙子请来小姐，让你们二人即可成婚。”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可楚文长不可能知道宋素娘的生辰八字，也拿不到她的贴身衣物，便又犯了难。

然而老婆子急人所急，又对楚文长说，“公子不必忧心，你只需要准备好搭台作法的一切应用之物，我手下有两个得用的仙童，可以去小姐家中拿贴身之物出来。”

楚文长这边发生的一切，张若水并不知晓，她只是心疼那一锭金子，把这两天赚到的银子全放在枕头边，这才安然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