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1/1）

半小时后，燕城市公安局门口，江客拎着一杯牛奶，两块烧麦踏上市局门前的台阶。

“江总！”周建明从玻璃门里匆忙跑下来，他的神情很复杂，一脸欲言又止，“你肯定想不到市局法医在陶宇和老于的尸体里检测到了什么。”

“有屁快放，你当是写悬疑小说呢，还肯定想不到。”走在江客身旁的齐州抬手薅了一把周建明的后脑勺。

市局门口新来的保安看得一愣，震惊打量齐州。

周建明现在满打满算五十六岁，已经到了鬓角白发要染的年纪，齐州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二十岁、撑死三十岁的小年轻，所以他伸手薅刑侦支队长脑袋的事，堪比有人在街上裸奔。

三个人进了市局，坐电梯朝三楼的法医鉴定室走去。

这会儿市局没多少人，加班的刑警们去吃早点，没有晚班的刑警还没来上班，走廊上空荡荡的，周堃一人坐在法医室外的长椅上，低头看着一份报告。

法医主任池极揉着自己的老腰，从办公室走出来，哈欠刚打了一半，就瞅见周建明带着那两位神秘的犯罪顾问走出了电梯。

“老周！”池极招了招手，朝三人打招呼，“江总和老齐也来了哈。”

周堃从长椅上站起来，他整个人都十分颓丧，看到江客后眼神微微闪烁，快步上前，“江叔。”

江客将手搭在周堃肩膀，轻轻捏了捏，问：“没去休息？”

周堃摇头，“陶宇的事我要查清楚。”

江客叹口气，正准备说几句话安慰，胳膊就被齐州拽住了，“别戳在外边磨叽，赶紧进来看验尸报告！”说着，他迅速把江客拉进了法医办公室。

池极把搁在桌上的眼镜戴在脸上，然后打开办公室的幻灯荧幕，一具赤.裸.的尸体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这具保存的还算较为完整。”池极用荧光笔指了指尸体的脸，是陶宇的，他示意众人看向尸体的下半身，“虽然外形比较模糊，但还是能看得清：他的男.性.性.器官脱落，取而代之的是女性的性.器.官。”

话音落下，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沉寂。

半晌，周建明沉重地叹了口气，他抬手揉了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抿着嘴没说话。

齐州靠在椅背上“嗯”了一声，神色冷淡。

江客脸色不太好看，他把豆奶放在身旁的桌子上，烧麦只咬了两三口。

池极一帧一帧地翻着图像，都是两具尸体的局部照片，最后，他停留在一份染色体报告上，深呼吸了一下，仿佛是把自己当法医这几年的常识和经验都呼了出去，他说：“这是摘取的他们两人身上一部分的DNA信息。”

“这两个人的DNA遗传信息都被某个东西改动过，先看性染色体。”池极用荧光笔在屏幕上短出来的一截染色体上画圈，他说：“本该是XY，现在却变成了XX。”

“啧啧，这比吃性.激.素类药物有用多了，直接从根源上解决性别问题。”齐州拍了两下手，“高明，实在高明。”

“昨天加班加点分离纯化DNA，时间太短，只解析出了一点遗传信息，不过也能说明问题了。这两个分别是陶宇一年前的DNA碱基序列和现在的解剖结果。”

池极又翻了一页幻灯片，一串碱基序列出现在屏幕上，“那个东西往他们的DNA遗传序列中插入了一段未知的DNA碱基序列。这段DNA序列很危险，它含有RNA转录的启动因子，可控制基因的表达。”

闻言，江客眯了眯眼，他思忖了一会说:“人体的基因是选择性表达的。这段外来的基因序列如果开启了人体凋亡基因的表达，那么在那一瞬间，原本的细胞开始老死脱落，最后土崩瓦解，像陶宇和于副那样死亡；如果它开启自身基因的表达，那么人体细胞就会慢慢转变，最后外显出这段基因。”

“是的。”池极点了点头，“这就是陶宇和于副突然惨死的原因。”

“所以......”周堃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眼眶红了一圈，再开口时声音就哽咽了，“所以陶宇当时并不是想掐死我，而是想求救。”

江客几不可闻叹口气，他抬手放在周堃肩膀上，送去无声的安慰。

“原来是这样。”齐州摩挲着下颌，说：“那为什么偏偏是陶宇、于副死了，而徐泽没死？这个基因开启凋亡基因和自身基因表达的条件是什么？另外，这段未知的DNA到底是什么？”

池极说：“那段外来的基因序列还在分离提纯，等我从两具尸体中分离出足够多的DNA序列，就送到基因库里去对比检测。”

齐州“唔”了一声，他向后仰靠在座椅上，盯着屏幕，思忖半晌，说：“蔡氏父子应该也被插.入.了这段DNA吧，他们俩不仅没死，甚至都看不出性转的痕迹，把他俩抓来审审或许会有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