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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尹贵妃不由面带几分愧疚地看向一旁立于阴影之中，看不清表情的赫连煜，眼中流露出一丝愧疚与追悔。

“当时我走进去的时候，恰好听见了稳婆的惊呼声，这才发现，原来，惜画姐姐虽然已经气竭而亡，却在临死的那一刻，拼尽了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将腹中的胎儿给生了下来。”

“那两个稳婆看着于血泊之中，没有了气息的胎儿，齐齐便了神色，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时，我腹中的孩子早已经死去，一直都是用一个枕头来隐瞒众人，再则，看着死不瞑目的惜画姐姐，我的心中更是愧疚不已，是以，我心下一动，不动声色地探过了那个一动不动的胎儿鼻息，在感受到他微弱的鼻息和心跳之后。我便决定要将这个孩子收在自己的身边抚养。”

“当下，我便故意告诉那两个稳婆，孩子已死，让她们快点收拾一下情况，去向太后禀报惜画姐姐母子皆不保的消息。转而不动声色地吩咐身旁的元芹，让她将孩子带走去掩埋了！”

“那两个稳婆心知我是皇甫清容的亲信，不疑有他，当下忙收拾了一番，便去向太后和皇甫清容汇报了此事！”

“皇上，这一切，我都是被皇甫清容给胁迫了的，求皇上看在我的父兄们忠心耿耿为朝廷效力了大半辈子的情分之上，放过他们一马吧！”说着，尹贵妃连连磕头道。

“你是被皇甫清容胁迫的？”大楚帝怒极反笑地看着她道：“那好，你告诉朕，她是怎么胁迫了你？你又有什么把柄留在了她的手上？”

“臣妾……那时候臣妾宫中的宫女和侍卫私通，被皇甫清容看到了，她收买了那个侍卫，胁迫臣妾，若是臣妾不听从她的命令，就让那侍卫对太后说，他私通的对象，乃是臣妾，而那个侍卫被抓之处，乃是臣妾的宫中，是以，臣妾无奈之下，只能受她胁迫！”尹贵妃低敛下眉眼，面色委屈地说道。

“当年的事情，虽说臣妾乃是帮凶，但求皇上看到臣妾至少救了姐姐的孩子一命，更辛辛苦苦地将煜儿抚养长大的情分之上，就赐死臣妾一人吧！”

闻言，大楚帝并没有开口，此时的他，全部的心神，都已经因为皇甫惜画的惨死而沉浸在悲伤之中。

“虽说你当初的作为，的确是救了景王殿下一命，但是你的初心，就真的是出于对前皇后的愧疚，想要将景王殿下抚养长大吗？”见大楚帝神色悲伤，而赫连煜更是低垂眉眼不语，父子二人皆是保持着沉默，云绯月叹息一声，缓缓走上前开口说道。

“幻月小姐，你此言是何意？”不知为何，每每在见到面前这个戴着面具，明显年龄不大的少女之时，尹贵妃都有一种仿若心思尽数被看穿了的感觉。是以，在听到云绯月的问话之后，她顿时下意识地反问道。

“你方才自己也承认了，之所以将惜画皇后的孩子带走，为的就是借由他的存在，来掩盖了你腹中死胎。而这一点，你也的确是成功了！只是，在你于人前顺利地‘产下龙子’之后，景王殿下的存在，就已经没有了作用，变成了一颗废棋。”

看着尹贵妃的面色因为自己的话而

242除之而后快的存在

大变，云绯月眼中的冷色更甚，眸中的冷芒，仿佛要凝若实质，将尹贵妃凌迟：“而从此以后，你每每看到景王殿下的存在，就会想起了你当初亲手孩子惜画皇后的一切，是以，景王殿下，就成为了你一个欲除之而后快的存在，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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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当所有人都是傻瓜不成

243当所有人都是傻瓜不成

“不！不是！本宫没有！没有！！”看着云绯月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尹贵妃只感觉自己在那般潋滟的眸光之下，所有丑陋的心思都被照的无处可藏，当下便疯狂地大叫出声。

“你若没有，为何在十年前故意谴退了所有的侍卫，让不过七岁稚龄的景王殿下独自涉险去雁荡山为你采药？你若没有，为何在寒冬腊月之时，派遣侍卫将年幼的景王殿下推下碧玉池？你若没有，凭着华阳宫的安防，又岂会让一个稚龄的孩童，一次次偷溜出宫，去为你寻药？贵妃娘娘，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见鬼的，莫非你真当所有人都是傻瓜不成？”

看着尹贵妃的神色因为自己的话，而越发惊惧惶恐，云绯月长袖之下的手已然紧紧握起，强忍着，不让自己在冲动之下，对面前这个已然命不久矣的人出手，以免无法继续审问。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让人推煜儿下碧玉池！我没有……”尹贵妃的神色越发痛苦，在连连摇头否认之后，竟是挣扎着爬起身来，走到赫连煜的面前叫道：“煜儿，母妃没有让人推你下碧玉池，你相信母妃，你一定要相信母妃，母妃真的没有让你推你下水！母妃没有……”

“我没有相信你！”

就在云绯月以为赫连煜会质问尹贵妃，或者拂开尹贵妃的手之时，却听他温润清雅的嗓音淡淡响起。

“煜儿……你，你说什么？”

听得赫连煜的话，不仅云绯月和大楚帝吃了一惊，便是已然陷入了魔症状态的尹贵妃，都不由愣了愣，这才回过神来，又惊又喜地急急问道：“煜儿，你刚刚是说，你相信母妃，是吗？”

“我只是说，我相信你说的，当年那个推我下水的侍卫，并非是你所指派的。”看着一脸期盼看着自己的尹贵妃，赫连煜淡淡地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似嘲非嘲的笑意。

“那你……”尹贵妃心中一紧，凝眸看向面前这个让她琢磨不透的少年。

“或许……我七岁那年，偷跑出皇宫，去雁荡山为你寻药，是有几分出乎你意料的。但，之后的数次，你可敢拿整个尹家的性命来担保，其中没有你的授意？”

看着面前这个曾经让自己不惜付出性命，都要守护，而后来，却对之渐行渐远，从尊重变为提防，直至对立的尹贵妃，赫连煜的心中亦是感叹万千。

若是没有那一切，即便……即便没有这个女人并非是他的生母，他亦是愿意将她奉为母亲来敬爱，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