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道歉（2/2）

看宋慈和唐诗走远后，男警官才连忙压低声音解释道：“你知道这小伙子谁吗？京城二少，刚刚局长亲自打电话保走，你是没看见头儿差点没把人家给供着。”

……………

坏人有恶报，这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唐诗走在宋慈后头，又想到了什么，就跟女警匆匆道了声谢，转身小跑着追上男生。

小情侣最后并肩出了所里的玻璃门，男孩儿的个头高，身形强壮，显得女孩儿格外娇小。他们十指交握，渐渐消失在夜色里，看上去倒真像天造地设的一对。

冲冠一怒为红颜。

忽略掉其他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其实还挺浪漫的。

女警瞧着那背影，笑起来摇了摇头，忽然有些怀念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光。

对方的确实伤得不轻，但好在再往下便被唐诗及时拦住，才没有酿出更大的祸来。

这件事稀里糊涂就算完了，唐诗甚至不知道是怎么解决掉的，握住宋慈的指尖时，身上还有些打颤，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

唐诗从小是个循规蹈矩的孩子，连老师的批评都没多挨过几句，在派出所外面从下午等到现在，她心里没有一刻不是忐忑的，生怕宋慈出了什么事，会不会被拘留，会不会坐牢……

她只要一想到这些，就整颗心都被攥了起来，那一刻，她甚至有瞬间后悔在地铁上出头，把他害成这个样子。

宋慈的掌心一动，把她冰凉的手指都扣在了掌心里。

“别怕，没事了。”他握得很紧，仿佛要把身上的温度都传递给她。

“你今天吓到了我了。”唐诗埋着头，声音里假装若无其事。

事实上她的鼻子早已经酸得不成样，路灯昏黄，她紧挨着树荫走，才勉强遮住了流到下巴的眼泪，在黑暗中低声叮嘱：“下次别再这样打架了，冲动起来很危险……”

她前言不接后语，絮絮叨叨将脑子里的话都乱七八糟说一通，宋慈却一直沉默着，直到她都讲完了，才停下脚步来，撩了撩她耳畔的碎发，指尖插过那发间，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她。

“你哭了？”

“我没有。”

尽管唐诗否认着，可黯淡的月光下，他还是察觉了她眼眶里的那一点晶莹，鼻尖也是红的。

“别哭了。”

唐诗一哭，他便觉得像是心头塞了块大石头，浑身都难受。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张兮兮怕是早就睡着了，唐诗也不好意思天天打扰人家，只能在宋慈的公寓里住了一晚。

她睡卧室，宋慈则抱着枕头去了沙发。

唐诗的作息规律，睡得早，可是今天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着不觉。

窗外的月光黯淡，夜很静谧，拉开窗帘从高楼上望去，整个城市都是彻夜亮着的璀璨灯火。枕间都是宋慈身上的气息，好闻的沐浴露清香，夹杂着淡淡一点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对的，林医生说过他有洁癖。宋慈一向把自己和周边都打理得很干净。可即使这样，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与她交换食物，吃她挑剩的早餐，喝她喝不完的豆浆。

有时唐诗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够吸引到宋慈。

也许他并不完美，可是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对她最好的人了。

她是这样的幸运。

唐诗翻了半宿，听着窗外滴滴答绵绵下起来小雨，又从床上坐起来。

外面的沙发没有被子，入了秋，天气很凉了。

像是终于找到了借口般，唐诗摸到床头的壁灯，借着微弱的灯光穿鞋，摸到了客厅。

客厅落地窗的窗帘没拉上，外头还透进来一点儿光。宋慈一腿伸直，一腿曲起来，右手垫在脑后仰面躺着，包扎过的左手则落在沙发边缘，睫毛欣长，呼吸静谧。

他显少会有这样安静的时候，让唐诗忍不住想要摸一摸他的头发。

像是失而复得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她心底总是诚惶诚恐，担心再一次丢掉。

“宋慈。”

他没听见。

“阿慈？”唐诗扶着门框再次轻轻唤了一声。

这次他蓦地惊醒，睁开眼睛，仰坐起来：“怎么了？”

“睡床吧。”唐诗攥住衣摆，轻声与他商量，“我们一人一半，沙发上会着凉。”

床很大,两个人也完全不会拥挤，宋慈进门时，唐诗又悄悄往床的边缘移动了一些，其实中间的距离隔得够宽了,完全没有必要,只是她心里紧张罢了。

宋慈躺下来的一刻,床似乎微微往下陷落了一点,黑暗中,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刚才翻来覆去睡不着是因为不安,现在整颗心都忐忑起来，更难以入眠了。

她是不是太胆大了？

唐诗的直发散开来很长,宋慈随意伸手便够到一缕,在指尖把玩,绕了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