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哥哥（1/1）

余宸一抬头就和吴铭千略显空白的眼神对上，他愣了一下，惊喜地站起来，连忙转头大喊：“护士小姐——他醒了，快来，他醒了！”

主治医生很快就过来了，后面跟着小金和金金。吴铭千坐起身，捂住后脑勺，神色有些痛苦：“这是……这是什么地方……我、我这是怎么了？头好痛……”

余宸连忙摁住他不让他乱动：“你别动，脑袋受伤了，是不是很疼？”

“疼。”吴铭千皱眉低下头，“我怎么会……我怎么会脑袋受伤了，之前发生了什么？”

余宸一愣，转头朝主治医生看去。

不等主治医生发话，小金一个闪身挤了过去，凑到吴铭千面前，热切地大喊道：“老大！您终于醒了！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您看您……还认得我是谁不？”

他在余宸和主治医生都看不见的地方，一个劲朝吴铭千挤眉弄眼，生怕吴铭千意会不了他的意思，甚至还做了个口型。

可惜吴铭千只是一脸冷漠地望着小金，他有太强的心理素质，在经历过才醒来那短暂的混乱后，立即冷静了下来，收起眼睛里的所有茫然，打量着面前这几个人。

余宸一把将小金拎了起来：“别挡着，让医生看看。”

主治医生低头问了吴铭千几句话，吴铭千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看了余宸一眼。

主治医生问：“还记得自己怎么受伤的吗？受伤前在做什么？”

吴铭千摇摇头：“没有印象。”

“逆行性遗忘。”主治医生说，“脑震荡病患可能会出现一定的遗忘现象，他们的过往记忆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具体忘记了多长时间的记忆、什么时候恢复这个没有确切答案。这边医院规模不足够，如果长时间存在失忆现象，建议你们转院进行检查。”

余宸瞠目结舌，愣愣道：“不、不是吧？没有办法治疗吗？”

“一般来说，这种遗忘后续会自己恢复，只是时间不确定。”主治医生又问，“你还记得多少事情？现在记得的内容到什么地方？”

吴铭千沉默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忆，旁边三个人紧张地看着他。余宸是担心他失忆出什么大问题，而金金和小金的担心似乎完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良久的沉默后，吴铭千终于打破沉默，“我记得……我记得……”

小金又一次插了进来：“老大！你还记得我和金金吗？”

金金紧张地望着吴铭千。

吴铭千看了他们一眼，迟疑片刻后，问：“你们是谁？”

小金和金金不约而同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余宸感觉他俩反应好像不太对，狐疑道：“我怎么觉得你们俩好像有点开心的样子？”

“没没没……”两人连忙异口同声否认。

主治医生咳嗽一声：“他们认识你多久了？我们可以慢慢倒推回去。”

吴铭千说：“我不知道。”

金金说：“我最先跟着老大！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三四年了。”

“三四年。”余宸摸着下巴沉思，“那就是他二十四五岁左右的样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差不多是进入工作的时候。”

他稍微俯身，盯着吴铭千的眼睛：“你记得自己最近要做的一件事吗？”

吴铭千用幽黑的眸子与余宸对视，他在余宸黑白分明的眼睛深处，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半晌后，他移开目光，微微皱着眉道：“最近要做的事情……应该是，要准备高考？”

余宸整个人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望着主治医生：“忘了这么多？”

这种只会在小说中出现的狗血桥段，现实中也能碰到？不可能这么巧吧？

主治医生又咳嗽一声，侧过脸说：“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能说他比较倒霉，忘记了太多……其实这个情况，我建议你们转院到更好的地方，最好是北京上海那些大医院，进行更好的检查和恢复护理。”

余宸：“……”

金金连忙拉着小金，说：“对对对，既然这么严重的话，我们现在就去打电话给夫人，问问吴总的家人，这要怎么处理比较好。”

两人一溜烟出了病房，很快跑得影都没了。余宸还是觉得有点不敢相信，但是医生都这样说了，他还是信了下来：“那现在该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想起来？对……还没有问。”

他转头再次盯着吴铭千：“还记得我么？”

还记得我么？

他这样问。

不知道为什么，余宸有点紧张，他盯着吴铭千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暗暗攥紧了拳头，指甲掐入掌心。

主治医生双手插兜，在旁边望了他们俩一会儿，悄悄退开了。

“哥哥。”吴铭千专注地盯着余宸，声音有点低有点发哑。

一句话，从每一个人嘴里都能说出来，似乎并没有区别，而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则像是将这个称呼藏在了心上已久，终于等到了把它说出来的那一天。

余宸怔怔地与他对视，被他深邃的眼神吸引移不开目光，本来就不太平静的心境，因为这句话，更是掀起翻天的浪潮。

吴铭千抬手贴在余宸的脸侧，指尖从他嘴唇边缘慢慢滑过：“我还记得你。”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