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果(1/2)
柳恩煦顿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脸震惊地抬头去看窦褚。
窦褚迅敏地向后躲了半寸,才刚好没被柳恩煦撞到鼻子。
他脸上的散漫渐消,抬手捏了捏柳恩煦的小脸,说道:“你叔伯罪大恶极,恐怕光查都要好一阵了。”
柳恩煦蹙眉,那双融进黑夜的眼睛里写满惊愕。
即便她知道叔伯不是个省油的灯,但她从没想过叔伯会做什么出格的大事。
她最初的设想是窦褚借阮娘的事去警告柳博昱。
但现在看来,他做的远远不止于此。
可仅仅一天的时间,即便窦褚的消息再灵通,也不可能掘地三尺找出柳博昱的所有罪行。
柳恩煦的眼神逐渐暗淡:“看来,殿下对我了如指掌了?”
她早就该想到,既然他能派人跟着自己,那关于自己的一切,他也应该早就了解透彻。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他们合作那日?
还是成亲那日?
亦或是更早?
窦褚的神色没什么变化,依旧手肘撑着脑袋懒洋洋地看着那双渴望探知的眼睛。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了下她似密羽的长睫,语气温润:“头还晕吗?”
柳恩煦沉默地避开视线,垂眼去看被细布缠裹得失去知觉的手,应道:
“嗯,很晕。”
窦褚抬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按压住她的两边的额角,轻柔地在那块娇嫩的皮肤上转圈揉按。
柳恩煦始终清醒地保持着侧卧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
她感受着那双温热的掌给自己带来的舒缓,力度逐渐变轻变缓,最后将手落在自己的腰间。
柳恩煦悄悄抬头,去窥视那张似是睡着的脸。
那张卸下戒备的容颜,在昏暗中显得极为舒朗。
可柳恩煦的双目却逐渐变得幽黑。
萧翊,是你的名字吗?
——
天色微亮,睡在西厢的枝幻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这几天一直在小王妃身边跑来跑去,也没睡个踏实觉。
好不容易换了值,刚没睡一会,就被叫醒了。
她心里有些恼。
匆匆起身,随意披了件衣服,边揉着发沉的眼边去开门。
不曾想,门外等候的竟是王爷的贴身侍卫狄争。
枝幻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脱离此时困顿的状态。
才听狄争语气恭敬地说:“打扰枝幻姑娘了,王爷有请。”
枝幻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高兴,而是有点怕。
她下意识往屋子里挪了挪步子,右手紧握着左手手指,胆怯地问了句:“王爷这会找我…干嘛呢?”
狄争看似好脾气地噙着一抹笑:“王爷叫姑娘过去侍奉。”
侍奉?
枝幻有点不相信狄争说的话。
但也没有拒绝的借口,于是迟疑地说:“那我准备下…”
她恨不得想关上门就跑。
可狄争却用手臂抵住了半掩的门,对身后两个嬷嬷道:“有劳二位给姑娘梳洗打扮。”
身后的两个嬷嬷鹤发鸡皮,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领了命迈进屋。
枝幻即便想躲,或者给自己留个后路,这下都没了办法。
两个嬷嬷按照伺候主子的办法,给枝幻沐浴更衣。
没过多久就把她弄得跟个花圃里走出来的艳丽牡丹似的,浓妆艳抹,头上戴着宝石发簪,身上还穿着上好的云锦衣裙。
枝幻一时间闹不明白王爷是什么意思。
就算王爷发现了她对小王妃做的事,大可以直接惩治她,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于是她开始猜测王爷是不是真的有意收个偏房?
毕竟她仍记得,几年前王爷也曾夸赞过她秀丽可人的。
她让自己尽量往好了想。
两只小手微曲着端在身前,下巴微仰,好像找回些底气。
黎明前的东翼楼里,漆黑一片。
狄争提着一直白灯,领着枝幻径直走进一层的外堂,直到走进地下的暗室。
枝幻紧张地四处张望,可她从没听说东翼楼里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随着一节一节迈下楼梯,她逐渐闻到浓郁的媚香混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恶臭。
心里的恐惧感攀升。
“狄大人…我…我还想去准备一下…”
她下意识顿住脚,想往回走。
但狄争没说话。
倒是从她身后传来一声尖细的嗓音:“姑娘还是快点吧,王爷等着呢。”
枝幻不知道身后什么时候又多了两个小中宦。
昏暗的黄光把两人的脸映地阴森森的。
她匆匆加快步子,跟上了走在前的狄争。
她攥紧两只握在一起的手,跟着狄争转过甬道尽头,接着走近一层层垂地的纱幔。
枝幻借着那点微弱的光线,看到纱幔上的斑驳血迹,甚至还有被扯地破破烂烂的布角。
她刚顿住步子,觉察出异常,就双脚离地,被后面的人架到了漆黑的房间里。
枝幻借着狄争手中的火把,看见自己面前的立着一面漆黑的木墙,就像一个巨大的棺椁。
她吓地腿一软坐到地上,瘫软地往后爬了两步,却被小中宦抬起,扔进了那个比人还高的隔断里。
枝幻没来得及起身,就听见把自己扔进来的小门洞扣上了木板,还响起了铁链和铁锁的声音。她想站起来,却感觉自己脚下踩到什么。
抬头才发现,离自己不远处的雕蟒纹床榻上,正躺着她日思夜想的王爷。
狄争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语气淡漠:“王爷每隔几天会苏醒半刻。只可惜…他什么都不记得…”
狄争的声音对于枝幻来讲就像根救命的稻草,没等狄争说完,她就站起身敲打着眼前的木板涕泗滂沱:“狄大人,放我出去!王妃那还需要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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