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The World·Ⅰ(2/2)
完了——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王从舟惊讶地发现自己并没有迅速坠去,而是被人从身后接住了。
容夫人的声音从后面很远的地方追了上来:“齐先生!”
身后的人用有力的双手扶住王从舟,而他几乎是以全心依赖的姿态靠在那个人怀里。
这人什么时候过来的?!
就着这个姿势,王从舟冷汗涔涔地艰难抬眼,穿过模糊的视野看清楚了从身后抱住他的这个人。
是一个面容清隽、眉眼冷沉的男人,寡薄的嘴唇呈一道直线,内外同款的深色军装,大衣上垂下来的袖口几乎和他本人一样的笔挺,军帽斜压在碎发上,一只眼睛被掩藏在身后壁灯投射过来形成的阴影之中。
而另外一只漂亮的眼睛,自上而下俯视着王从舟,带着疏离的审视,落在他敞开的领口。
他的外貌可以用得上“漂亮”这个词语来形容,但是却不会让人联想到阴柔,那种独属于军士才会有的肃杀气质普通人伪装不出来,令接近他的人心生畏惧。
按在腰间的双手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力度,王从舟正要挣扎起身,却被男人稍微加重了力气,按回自己怀里。
他能感觉到那双手在自己腰间用力一捏,心里油然升起一种……待宰的猪被屠夫捏在手里掂量腰上有几斤膘的错觉,唯一不同的是屠夫的动作才不会那么暧昧。
男人稍微低下头,嘴唇停在离他耳边很近的地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好瘦。”
王从舟:“……”
这要是屠夫对自家猪说出这句话,意思大概是还要再养养吃吧?
一时间他脑子里天马行空。
男人已经收回目光,藏好直白而又克制的隐秘情绪,这才扶起王从舟让他重新站稳,松开手退后一步,再次看了看脸色惨白的王从舟。
他的语气有点冷,说:“夫人,小心。”
王从舟有些茫然地拎着自己松散的领口,奇怪的感觉不知道从何而起,他一会儿感觉刚才被男人扶起来时那双手有些烫,烫得他这时候浑身都不自在,一会儿又感觉最后那句话从男人口中说出来时怪怪的,下一句仿佛要说的话是“你死定了”。
走廊后方追过来容夫人和另外一名士官,王从舟低下头系好衣领的扣子遮住心脏处骇人的冰冷器械,一抬头看见后来的士官手中拎着一只皮箱走向男人,继而又从随身的公文包中抽出透明包装的袋子撕开,呈给男人。
男人慢条斯理扯下黑色手套丢给士官,拿起新开封的手套重新戴好,这个行为让王从舟错觉自己是什么覆满病毒的有害垃圾,摸一下就会死那种。
容夫人瞪了王从舟一眼,不过她似乎对男人畏惧且顾忌,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发脾气,转头眼角含笑朝男人说:“齐先生,阿展不在这里,他在楼上,我们先上去吧。”
男人淡淡地“嗯”了一声,再也没看王从舟一眼,带着副官转身先行离去。
容夫人离开前,压低了声音朝王从舟说:“快点把汤端上来,准备招待客人!”
等人走后王从舟重新回到厨房外,心想:“我擦嘞,你怎么不早说那个不能动,痛死了好吗。”
系统111说:“你如果把世界命运线看完了,绝对不会再做出这种傻逼行为嘤。”
“我大概看了看,就想知道那玩意儿能不能碰。”王从舟说,“没想到还真不能碰。”
系统111说:“你不解释还好,只是显得行为傻逼,一解释整个人都傻逼了。”
这东西和治疗心脏疾病没有任何关系,它深植于这具单薄的身体中,作用只有一个,方便需要的时候可以从心脏腔室内直接取血,按照111提供的信息看来,这个身体戴着这东西已近三年,这三年来龚苏展“好吃的好喝的”供着原身,不过是为了让他源源不断产出心脏血。
原身对此一无所知,傻傻相信了龚苏展为治病而植入的说法,半点都没有怀疑过地戴了三年,让冰冷的金属器械几乎和心脏处的血肉长在一起,稍微扯动一下都会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