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The World·Ⅰ（1/2）

枪响惊飞了栖息在树林间的鸟禽，许多鸟扑扇着翅膀掠过黑压压的天际，别墅里也有房间亮起了灯，负责夜间巡逻的保安们小跑着朝这边过来。

龚苏展脸色十分难看地转过头，王从舟趁机将他推开来，两个人一起朝着身后枪响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林影重重下男人修长提拔的身形慢慢走了过来，手中拿着的枪指向地面。

“齐？”龚苏展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齐先生举着枪走过来，看了看两人，最后将目光落在王从舟脸上，整张脸如同冰雪一般冷沉，仿佛在压抑着怒气或者别的什么情绪：“试枪。”

龚苏展瞠目结舌，王从舟什么时候从他手里跑掉的都不知道。

“试枪？”他感到不可思议，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行为，“这……这么晚了，你在花园里试枪……”

龚苏展似乎想说这么晚了在花园里试枪不太好，但他不敢这样去指责齐先生的行为，只得在思索片刻后委婉地说：“齐，我记得以前在学校里，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热武器吗？你说热武器是人类文明高速发展最愚蠢的产物，因为它的出现始于人类满足自己崇尚破坏的天性，但是到最后毁灭的却是另外一种文明。”

齐先生打断他：“我也讨厌某些人，但还是不得不和他们说话。”

龚苏展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讪讪笑了下，才又问：“你的剑呢？这次调任没有一起带过来吗？”

“和你有关系吗。”齐先生说，“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龚苏展看了看离自己很远的王从舟，只得放弃今天抽血的计划：“我有事和小舟说，说完准备回去了。”

说是要回去了，在场的三个人都没有动。

最后龚苏展还是略不甘心地看王从舟一眼，想着反正今天也抽不到血了，便懒得再管王从舟去做什么，朝齐先生打了声招呼转身去处理跑过来的保安们了。

龚家别墅四周重新恢复了安静，夜风吹在人身上有点凉，王从舟抱了抱手臂，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你……”

“你迟到了五分钟。”

齐先生抬起手腕点了点表盘，然后转身朝玻璃花房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没有表现出过于明显的神色不虞，但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出我心情很不爽你现在最好快点来哄我的气息，王从舟想去追他，结果没走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心脏处也一阵一阵地泛着抽疼，让他不得不放缓脚步跟在后面去了花房。

远离别墅的玻璃花房掩盖在花园的高大树木下，显得幽寂而又避世，今天的天气不太好，没有月光的映照花房也不太明亮，倒是有几只趴伏在墙壁上的萤火虫给点缀了光斑。

齐先生率先走进了花房，王从舟吃力地小跑着追上去，仅仅是这么一段短短的路程都让他背后全是虚汗，他怕男人关上门把他锁在外面，连忙追着喊了一声：“等等！”

男人忽然停在门边，转身漠然看着王从舟冲过来，王从舟来不及收住脚一头撞进他宽阔的怀抱，然后被抓住肩膀拖进花房按在了墙壁边上。

王从舟呆呆地仰头望着比他高了一头的男人，反应迟钝地发出一个音节：“对……”

“今天你自己说的什么？嗯？”男人嘲讽地扯了一下嘴角，“其实你并没有那么喜欢他？我没说错吧？”

王从舟很缓慢地思考了一会儿他在说什么，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可能是看到自己和龚苏展站在一起的那幕所以误会了什么，连忙说：“等一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我需要什么解释。”男人淡淡地说，“我有什么立场来听你解释自己和丈夫夜晚站在花厅外拥抱？夫人。”

他咬重了“夫人”这两个字的音，王从舟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就变得更加难受了，说不出来的苦痛和压抑堵住了身体可以发泄情绪的部位，于是只能将苦涩的东西全部重新吞了回去。

“你在骗他，还是骗自己，或者是在骗我，只有你自己知道。”齐先生说，“你用不着对我解释，和我解释做什么，我又不会觉得委屈，也不会生气，所以你没必要浪费口舌。”

可能还是有药物的作用，王从舟觉得心里很难受，难受到他嘴里都泛着苦涩的味道：“真的不是你看到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