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关乎信仰（1/2）

中州天启殿

一个老人此时正坐在恢弘的大殿最上首。

“教宗陛下，黑雾异动的源头目前锁定在燕州燕山之北，具体是何人引动的还未查清。”教宗身下站着一个男子，此时不卑不亢的说道。

“我知道了。天歌，你进天启殿有多少年了？”老人淡淡的问道。

“回陛下，已有十五年。”男人答道。

“嗯，你入一品也有两年了，我命你前往燕山查清是何人何事引动黑雾，如今武安圣者的位置还空缺，办完这件事，我封你为武安圣者。”

“谢陛下。”男人好像知道自己早晚会坐上圣者的位置，此时并不激动。

“你随金翼圣者一同前往，他出身燕州，会比较熟悉一些。秘密调查，不要叨扰天罡宗。”老人补充了一句。

“是。”男子行礼转身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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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罡宗上宗杨茗庭院

杨茗盘坐在床上运气调息，半刻钟不到，杨茗缓缓睁开眼，眼中金光一闪而逝。

“呼……总算是入门了，六年入门，恐怕这山上独有我一人了吧。”杨茗此刻才算是真正的九品武者，吞了五师兄那么多丹药才到九品，更何况他还有“金刚炁”心法第三层的基础，这速度已经算很慢了。

九品入门方可感知天地元气，引元气如体化作自己的力量，这是修行者与普通人习武最大的区别。

“师兄，这些丹药这么大的奇效你怎么不早拿出来啊？”杨茗看向倚靠在门框上的林空。

“五师兄炼的丹药都是用特殊的药材炼制的，要是早拿出来，你这未发育完全的身体恐怕连一颗‘淬体丹’的药效都撑不住。师尊让你先修行心法是有他老人家的道理的。”林空戴着斗笠，帽沿压的低低的，看不见他的眼睛。

“那为什么我爹当年却是先修行体魄才修炼的心法？”杨茗不解，杨笠当年上山先炼体魄是众人皆知的，纯以体魄入五品，五品之后两年将‘金刚炁’心法修炼到第六层，再之后一年修到二品小宗师。

林空沉吟了一下，抬手将斗笠取了下来，走到旁边的椅子旁坐下。

“杨茗。”

杨茗坐直身体，林空并未叫他小师弟，这令他有些紧张。

“十三师兄是天才，这世上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天才，荆州蓝家的蓝怀桑，如今天启殿的‘紫金圣者’天生可感知天地元气，也就是说他一出生就是九品境。扬州风雷阁阁主之女谭文清，天生领悟刀道，一出生就是刀道大师，连她的父亲都要向她请教，如今久坐一品境的大师们，天启殿的教宗、魔宗宗主柯远、剑神谷的老剑神、我们的师尊放在当年哪个不是一等一的天才。然而我想说的是，能成为师尊的弟子，你也是天才，虽然现在我还没看出你在武道一途有多少天分，除了那把剑。”林空说着眼睛看向桌上的“柳生”，秀气的长剑静静的躺在剑匣里，看不出有何独特。

“但是要相信师尊，不用妄自菲薄，修行慢一点有慢一点的好处，厚积而薄发，武道不过是条通天的‘云梯’，看似高远，但总有一天能到达。”林空看着杨茗的眼睛坚定而认真的说道，仿佛他说的就是真理，就是事实。从杨茗上山之后，林空很少这么严肃正经的说大道理了。

杨茗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林空这番话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他知道自己这个师兄浸淫三品已有十年，二品的门槛也不知道是不能还是不肯始终没有跨过。

杨茗有些默然。

“哈哈，别这么惆怅！境界晋升了应该高兴才对，这样，师兄送你一件礼物。”说着林空从怀中掏出一个木雕递给杨茗。

杨茗有些感动，接过一看是尊小佛。

“这……佛像……不是天启殿禁止雕刻的吗？”杨茗看着手工粗糙的小佛像有点慌乱，这个世界的天启殿只让世人信仰“天”，关于佛的一切都是禁忌，甚至连谈论都不许。

杨茗七岁那年在蓟城闲逛，正和一帮小乞丐厮混在一起，谈论着诸州王室，谈论着七百年前始皇统一天下的壮举，就看见一帮天启寺骑兵呼啸而来，踏碎了面前一户人家的房门，一户十七人尽数被带走。当时的杨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才听那附近的小乞丐们说，那户人家再也没有回来，原因好像是暗中信奉佛教，被天启寺带走调查了，至于为什么没有回来，小乞丐们不知道，杨茗也不知道，但是又好像知道一点——不外乎被灭门。

“什么天启殿不天启殿的，我们天罡宗不认的。”看着震惊的杨茗，林空头一撇，有些不屑的说道。

“三年前中、青、燕、徐大旱，粮食匮乏，饿死了不知多少平民百姓，半年前黄河决堤，淹了沿岸的数万户人家。天启殿千年以前就设立，供奉了‘天’千年，然而你可听说有那年没有天灾的？而那老天爷可曾开眼看看这世界，看看祂的子民？若是这世上没有‘天’倒也罢了，若是有，那我真想上去问问祂，你的信徒们陷入生死时你在哪，连年战乱时你在哪，水火旱涝时你在哪，既然都不在那我凭什信奉你？”

林空这番话说的当真是大逆不道，若是被前不久刚走的光武圣者听到，定要将他拿下带回中州天启殿听教宗的发落。

杨茗有些震撼，天罡宗果然不凡，这里的人都这么叛逆吗？老宗师和当世教宗有师兄弟情，但是却明里暗里的和天启殿作对。杨茗前世也算是老实，对社会的各种规则都踏踏实实的遵循，到了这个世界虽然并不信仰“天”，但也不敢违逆，我不相信、我不想信，既然如此绕着走就是了。

“我们都是没有信仰的人……”杨茗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