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他是我的小师弟（1/2）

一片雪花自燕南大泽的高空飘落。

它与其他雪花并无不同，明明天空中没有阴云，可这片雪花就是这样出现了，它的出现有些突兀，但又显得很合理，仿佛在此时此地就应该出现一般。

姚燮想冷哼，但是出口却成了一声叹息。他终究是学不会寻常武夫愠怒的表情。

兀得，燕南大泽的元气像是一口决堤之湖，那决堤之处正是大师兄姚燮身处的位置。

姚燮深吸一口气，半座燕南大泽的元气向他涌去，他的身形好像陡然拔高，仿佛一座山岳，又好像始终不变，还是那个身长八尺的汉子。

此时的风雪已经飞舞在燕南大泽的任何一处了。

胡素看了一眼无尽高处，又收回视线看向自己那个始终不曾睁眼的兄长。

“这就是真正的雪国剑意吗……”他静静的等着，好像在等姚燮的剑意达到巅峰，又好像在等别的事物。

风雪渐浓，以胡素所处之地为中心，一个以雪花组成的漩涡开始出现。

胡素举起手中巨剑，气息如海，巨剑之上的几片冰霜悉数掉落，那雪花竟然没有一片能近他的身。

风雪凌乱，断木残垣。

赵奏看向空中飞舞的雪花，暗暗运气抵挡着那恐怖的剑意。

每一片雪花都是一道剑意，此时燕南大泽上布满了姚燮的剑意。

这是他的领域，他的雪国。

漫天的雪花向胡素涌去，他虽然身材魁梧，可在这等情形下，也只渺小的像一只蝼蚁。自然之灵怎能与自然抗衡？

亿万道雪花毫不客气的切割着胡素身边的空气，切割着他与天地元气的沟通。

胡素的兜帽被切割了一道口子，随后是他的头发。几缕发丝被斩断，离开他的身体，被卷进那漩涡之外，瞬间被切割成了极其细小的灰尘。

姚燮长发飞舞着，右手的长剑始终指向胡素。他却并未出手。他也在等。

……

杨茗盘坐在地上，感受着大师兄越来越恐怖的剑意。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学习机会，大师兄出手那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剑道也分境界，可剑意不分。剑道靠修行，剑意靠顿悟。

杨茗仔细感受着，眉头逐渐皱起，他实在是顿悟不出来。

浩克见眼前的小主人皱眉，有些担心他。

八师兄轻声开口提醒道：“剑道一事急不得，必须有常人不可得之耐性才可顿悟常人触不可及之事。”

杨茗明白了，眼下不是说顿悟就能顿悟的，那就老老实实的感受吧。

杨茗沉下心来听着耳边的风，听着雪花在空中相互碰撞的声音，听着它们落地堆叠在一起的声音，渐渐入了定。

郭承武见杨茗进入了不可多得的状态，暗自卸去了一点功力，让那剑意更渗透进他们的范围一点。

杨茗在黑夜之中负剑前行，他周遭的一切都隐去了，只剩下了漫天的飞雪。

杨茗突然觉得有些孤单，孤单的不是他，而是那些飘零的雪花。

他觉得自己有些好笑，雪花尚且有千万朵相伴，而他好像却只有自己，他有什么资格觉得雪花孤独呢？

杨茗走着，看到前方有一棵树。那树也被雪花覆盖，青翠不再，只有一层雪衣单调的披在树身上。

杨茗看清了，那是杨府庭院的老柳，也是他身后那把“柳生”。是了，每逢冬季，这老柳就这副模样。

杨茗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那老柳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只想亲近亲近那棵老柳。于是，他走近它。

一步。两步。三步。

风雪骤停。

那不是突然的不下了，而是雪花不知道何去何从一般停在半空中。

自柳树之中飞出一个身影，那身影伸出瘦弱的爪子抓向杨茗，那爪子应当是手，但它太过瘦弱了，以至于杨茗第一时间脑海中浮现的词就是——爪子。

那爪子上的指甲又长又黄，里面深藏着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泥垢，杨茗觉得有些恶心，不想让那爪子碰触到自己。

于是他拔出了剑。

随着“柳生”的出鞘，漫天的雪花仿佛瞬间得到了指令——阻拦那只爪子。

每一片雪花都是一道剑意，那是大师兄的剑意。

漫天的剑意铺天盖地的涌向那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