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宝宝来了(1/2)
产房外,两家人齐齐整整守候在外,等着迎接新生命期盼生产顺遂,大人孩子都平平安安。
祁让脸色发白,一对薄唇抿得死紧。按他的意思,他是想陪产的。但她不肯。因为说,女人生产的时候可能会疼得不太体面。而她不想他看到她痛得失态的表情。
如果是别的原因,祁让还能坚持一下。但这个,他得尊重她的意愿。女人心思细腻,她尤其敏感。他不想她以后留有心理包袱。
他望着产房,一双眼乌沉沉神色阴郁。她最怕疼了,可旁边的产妇惨叫不迭,真的是惨叫,叫得嗷嗷的就没停过,她这边一点声都没有。只听见医生护士让她使劲。
他完全能想象,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儿,眼泪汪汪咬着唇但就是不出声。一若她才先忍受阵痛,忍受内检时的模样。疼得要死也只是哭,无声的流泪把人心拧的,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祁让眼睛酸的难受,他脸绷着,不说话很沉默只是望着产房,视线一秒也不挪移。对他爸他妈岳父岳母小舅子,他顾不上招呼他度秒如年。
时间似乎变得格外漫长,旁边的产妇大喊大叫,呼痛声不绝。一声一声都象敲击在他心上。他的阿乖有多么疼呢!
在被拉长的时间里,祁让如坐针毡。终于他吸了吸气狠力一捋发茬,顾不得产房重地要安静不许喧哗。他走近产房在门外叫道:
“阿乖,疼就喊出来别闷着!”
喊出来吧,让他听到。
“小让。”于冬英带着阻止的口气,不赞同的看一下儿子。
“小让,你坐下来”张小禾也开口安抚道:“女人生孩子总是要受点罪的,生下来就好了你不要太担心。”
女婿疼惜女儿,她做母亲的自然倍感欣慰。可小让确实有点紧张过头,瞅着坐立难安的样儿。叫她看得也有些心疼。
祁让看看母亲又看看岳母,勉强扯唇走过来坐下。道理他都懂,可人生不只是道理,很多时候情感会让人软弱,变得没法保持理性。
里间陈遇言咬着嘴唇,感受着从未有过的疼。真正生产远比之前的阵痛还要疼得多。她脸上湿透,额发湿淋淋贴着额头。已经分不清泪水和汗水。
这会事到临头,她倒是不怕了,满心只想着把孩子生出来。此时,她只是疼,只是累,感觉自己快要没有力气。
时间缓慢的流淌,一众人在外等着,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
陈遇然很端正的坐着。他抿着嘴巴,抱着丑丑带着些孩气表情严肃,他也知他姐姐正受罪呢!
冷不丁,这时有医生突然走出来,语气凝重的说:
“抱歉,就目前情况看,胎儿胎心不太好,心跳有明显下降。并且,现在产妇状态也不好,力气不太够。我们认为有必要赶紧转剖腹产。不然大人和孩子都很危险。”
直若飞来横祸,晴天一个霹雳。祁让怔了一瞬,登时便心火蹿升,他想大声骂人。何止呢,这刻他杀人的心都有。可是…他一咬牙忍了,硬生生的,憋火又无奈。她是他的软肋,她还在人手上呢。
何况,这事真要说,怪医生也怪不了,生产出意外状况时有,并不是稀奇的事情。最重要,这不是发火的时候,他需要做的是听医生的安排。他要的是她的平安,孩子的平安。
祁让强迫自己用最大的理性克制住情绪。他僵着脸签字,第一次手抖了。心慌到连自己的名字都写错。示字旁愣是写成了衣字旁,鬼使神差的。
数秒后,一行人又来到了手术室门口等。
祁让原本发白的脸色这刻憋得通红。张小禾也忍不住开始悄悄擦拭眼角。不比顺产,这是手术要动刀的。她就这一个姑娘,她心里怎么不疼?
于冬英给她递一包纸巾,心有戚戚小声安慰了几句。以己及人都是做娘的,为人母的心情她当然能明白。凑头和亲家说了一会,她看向儿子。
看他白净的脸皮涨得通红。看他突地低头捂了把脸,再抬头,那眼圈竟也红了。脸是红的眼圈是红的,抿着嘴,一头浓发凌乱,瞧着阴沉又可怜又可怕的样儿。
什么时候见过儿子这样?
这孩子心硬,脾气硬,自上了学,她就没看他哭过。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行吧,以后她把媳妇当闺女疼。他把人看得跟命似,她可不得跟命似的疼。
于冬英是个热闹人,性子外向爱交际,爱在外走动不爱宅在家里。人说见多识广,看得多听得多,总归多些见识。所以她其实也算开明。有些事,她搁心头捋捋也能想得开。
做母亲的说到底,只望自个骨肉强,活得好过得好。她爱儿子,媳妇爱儿子,所以都爱儿子又有什么好计较?只要儿子过得开心,不比什么都好!
陈遇然瘪着嘴巴,拿手轻薅丑丑的狗头。他希望姐姐能快点出来!
陈煦和祁让他爸,两位男家长亦都表情沉默不无担心。陈煦没别的,他只盼他姑娘不要出事,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祁让他爸当然也希望媳妇没事,除此,他暗里还有一丝隐忧。顺产不成转剖&腹&产,不晓得对孩子有没有影响?如今只希望,大人孩子都没事才好。
手术室里,打过麻醉针,陈遇言躺在手术台上,心思杂陈无可言说。有点后悔,也有些遗憾。后悔的是,早知道生不下来,不若一开始就选剖&宫&产,好过受两重罪。
遗憾的是,终是没能顺产生下宝宝。依她和祁让看过的生育类书籍,能顺产总是好的,对大人和宝宝都好。只是事已至此,她现在只期待孩子健康。顺产没生下来,中途剖&腹&产,她心底亦是担忧,怕对孩子有不好的影响。她静静躺着,想着肚子里的宝宝想着外面的人。他一定担心坏了!
不一刻,医生开始敲她的肚皮,问有没有感觉?
她摇头,说没有。她腿都是麻的。
医生隔一会敲一下,一连问了几次。
然后说可以了。
随即她蓦地眼前一黑,人似直往下坠有一瞬的恍惚。那种感觉很奇怪,无法形容,濒死一般,又好像柳絮无根蒂,不知道要飘到哪里去。一切都是黑白的。继而,她听得有护士在她耳边不停叫唤她的名字,给她插氧叫她吸。
她心知,刚刚是刀划下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见她的宝宝。才从母体出来,身上不晓得包的什么?瞅着灰扑扑,全身都似裹着一层灰色的小东西。
“恭喜,是个千金,六斤七两。”
护士给她报喜,旋即把孩子打哭,送到她脸侧和她轻轻一贴说:
“来,跟妈妈亲一下。”
陈遇言弯起嘴笑,眼泪掉下来。
孩子送出去,两家人都围上来。祁让搓了搓脸,眼眶发热。
只是……
他看了一眼,心中只有一个感觉——
怎么这么丑?
不吹不黑是真的丑。。
小小一张脸,皱巴巴,象个小老头。五官都似挤在一起,眼泡肿的十分卡通…即使他有心理准备仍然被丑到了。
不过,小东西哭得响亮很健康。
确认孩子没事,他便由着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和她的小舅舅去看顾她。自个坐下来望着手术室等。
她妈妈还没出来,他心还提在嗓子眼里心情重的很。只要想到她划开肚子,他就心脏紧缩,那是真疼!
近一个小时后,坐得跟望妻石一样的男人,终于看到他的爱人。陈遇言被推出来,他第一个迎上去跟着推车走眼睛都在她身上。都没顾上和医生道谢。
陈遇言看他两眼,虚弱的笑。再然后,她闭上眼睛。她很累,眼皮好重。祁让紧紧的睇视她,心里疼得不行。她脸色不太好,眼角还有泪痕。他的阿乖,他可怜的宝贝,今天遭老大的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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