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中庭设宴 烹茶闲聊(4/4)
柳楠郢只与易洺休闲聊,如他捐塔的故事,那万佛塔林许有一半都出自他的手笔,只因仰慕“我佛慈悲”。他还提了自己开仓赈粮,救济百姓,道自己不过“从善如流”。
而岑清垅拈着茶杯,看着易洺休侃侃而谈,一言未发。这易大首富看着不过三十出头,样貌平平,可气质不凡,想来日日金山银山贡着,览尽繁华,见识谈吐必不一般,只是瞧着不甚顺眼。
因他这眼神看柳楠郢的时候,有些发光。旁人许觉得只是温文有礼的注视,可岑郎阅人无数,心道,这色鬼,动了歪心思了。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来了两个面首,两个美姬,瞧着面向都不过十七八岁上下,四人分席列坐易洺休两侧,甚是融洽。
岑清垅笑了笑,老狐狸,要露尾巴了,“易公子,这些,可是家眷?”
易洺休早已发现岑清垅不是善茬,“岑公子叫得我一声‘公子’,便应知晓我未曾娶妻啊,那何来家眷一说?”
岑清垅饮了一杯茶,不慌不忙,“弟兄姐妹,其乐融融啊。”
易洺休抬眼给身边着红衣的美姬,又瞧了瞧离他最远的茶果,示意她,“红儿。”
那唤作红儿的美姬不过二八年华,生的水灵婀娜,轻抬脚步,取了那碟子茶果,弃了竹筷,捻了个兰花指将茶果分别放到柳、岑二人的茶碟中,“柳公子,岑公子,若水荷花酥。”
易洺休这才接着岑清垅的话说道,“想来二位也有耳闻,我府上收尽世间绝色。不过嘛,这是旁人说的,我可不这么看。你情我愿的事儿,不过是滚滚红尘路上,孤寂凄凉时候,陪着走上一小段路的同行人罢了。”
岑清垅没忍住,“同行人?那这路上,可是比肩继踵,衣袂交叠,拥挤的很啊。”
易洺休听出其中的揶揄味道,笑道,“我这个人,从不强求旁人。若他们愿意,便一起走上一段。若想离去,我不强留。且,若与我一别两宽,那必是堆金叠玉,满载而归,与他们而言,只赚不亏。”
岑清垅心道,好生不要脸,以金银铜臭诱惑无知小儿,还堂而皇之的污毁了当世追崇的清净正统门风,他嘴角漾起一丝冷笑,并不说话。
柳楠郢如涉世未深的孩童,将他觉得最不解的地方问了出来,“若娶回家,那岂不是一路都陪着,便不会孤寂?”
岑清垅一笑,我家哥哥真是可爱,说的好生有道理。
易洺休仍是一脸平静淡笑,“我曾经心悦一个女子,可是她从不将半点目光予我。我不死心,后来我等啊,盼啊,呵,最后等到她死,都没等到她回头瞧上我一眼。自那往后,但凡遇到我有一点喜欢的人,我都尽量留下,弥补我那缺的如东海之底般深的执念。”
柳楠郢笑了笑,道不同不相为谋,起身道:“多谢易公子款待,我们还有事忙,先行一步了。”
易洺休也不留,“二位公子慢走。”他又看向柳楠郢,“柳公子也是我见了便生出喜欢的人,我城中易府,有个高耸的牡丹云亭,眼下时节正是牡丹热烈明媚之时,可俯视满园春色。若有闲暇,可来一聚,自有你的好处。”
柳楠郢勾了一抹冷笑,携了岑清垅的衣袖离去。
两人离开中庭,岑清垅将手从衣袖中伸出,拉住了柳楠郢的手,拽了拽,笑道“他调戏你。”
柳楠郢挣开手,笑道,“我不觉得。”
“愿闻其详。”
柳楠郢若有所思:“易洺休明知道我是世子的师叔,还做此邀请,挑衅的意味远大于调戏吧。”他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这易洺休似是来者不善,他的言语间侵略性带着一丝不羁更像是在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