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牛棚印象(一)(2/4)
所以刚出成子家的场院,狗蛋一边歪嘴斜眼的咬着毛栗,就忙不迭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
“刚子现在可快活了!住在牛棚里!他爸他妈再也捶不到他了!”
栓子缩着头补充道,受凉的清鼻涕挂在嘴边。
他的破棉袄已经穿上了,只有两个扣子,胸口袖口上陈年的油垢黑漆腻歪。
整个冬天就这么一件御寒的衣服,也没有谁来给他收拾一下,没有爹娘的孩子真可怜啊!
大成子还没来得及显摆他在外婆家的经历,两个伙伴先向他说起刚子的事情来,令他老大的不痛快。
就像一个臭屁闷在了肚子里,憋得他只喘粗气。
但当听说刚子每晚住在牛棚的时候,这个孬孩一下又来了精神,出气也顺畅了。
那时的农家很少有多余的房间和床铺,冬天来亲戚在家过夜,通常是一床铺盖,一堆稻草,睡在锅台的下面。
不太冷的时候,直接在场院的草堆旁边搭铺凑合一夜。
这种新奇的睡法对于成子来说,诱惑力太大了,每次都会死缠烂打与亲戚大人们挤在一块。
因此刚子睡牛棚,一下让他产生了太多的遐想,也把外婆家的这摊旧事抛在了脑后。
“走!我们去找刚子!”
大成子的新衣还没有脱去,在狗蛋和栓子面前也自信了许多。
三个小娃不再啰嗦,直奔生产队的打谷场而去。
土墙草顶的牛棚在猪圈的旁边,对面是队里的仓库和知青姐姐们的集体宿舍。
他们来到牛棚的时候,刚子和田爷正在清理着屋里的牛粪。
冬天野草枯萎,已经不需要每天外出放牧了,也不再有叮死人的牛蝇和蚊子。
所以每年这个季节,都是生产队的牛倌们最清闲的时候。
每天早晚拉着耕牛去池塘边补充饮水,牛桩边上的稻草要日夜管够,最繁重的劳动就是清理牛粪了。
一大坨一大坨屙在牛棚的泥土地上,需要用铁锹推车清理出去。
好在牛粪不像其他牲口的粪便,没有恶臭的异味,还有点草料的清香,晒干之后还是热点很高的燃料。
内蒙、西藏等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牧民,平日在野外煮酥油茶、炖牛羊肉,大多都是就地取材,用牛粪饼当作做饭的柴火。
“小兔崽子们!不好好上学念书,都想来戳牛屁股!快点!瞧你那熊样,早上没吃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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