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灭亡（1/3）

烟芜理了理袖角，施施然走出了静峦苑。一只脚方欲跨过门槛，又倏地缩了回来。

眼前骤然出现一团黑雾，一人的眼眸便近在咫尺。他显然瞥见了一旁的烟芜，一双猫眼盛满了怒意，极力隐忍着，飞奔至屋内。

一旁的青萝小心翼翼地唤了声“娘娘”，反倒换来烟芜若无其事地跨过门槛，不紧不慢地往回走。

烟芜甫一回到寝宫，身后便出现了一团黑雾。自有一人从黑雾中走来，男子玄衣猎猎，一双猫眸丝毫没有懒散的味道，反倒是冷冽得如寒冬腊月的霜雪，连带着瞧着烟芜的眼神似乎也藏着刀子。

侍立在一旁的青萝忽然浑身细细地发这抖，手心早已泛起了一层冷汗。

“殿下来了。”烟芜抬头，波澜不惊的眸中盛了些许细碎的笑意。来人正是长皇子叶少倾，她的夫君。

“长皇子殿下，皇妃娘娘她……她是一时糊涂，求殿下饶过她。”青萝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饶了她，本尊凭什么饶她？”叶少倾声音平静，说着便要上前，“慕冉脸上的疤痕是那你弄的吧？”

青萝这时便死死揪着叶少倾的衣袍，倔强着不松手。

“殿下就看在娘娘一心为殿下的份上饶了娘娘吧。娘娘她……”

“滚开。”叶少倾一脚踹开青萝，双眸染了一层猩红。

青萝不顾满身的疼痛，爬到叶少倾脚边：“殿下，娘娘可是殿下挑选的长皇妃，跟了殿下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青萝，松手。”烟芜皱眉，却不想下一刻青萝便被叶少倾用灵力震开了。

烟芜骤然抬头，直视叶少倾，眸中冷冽如寒潭。

“叶少倾，你究竟想干什么？”

“干什么。”叶少倾声音极度隐忍，抬手掐住烟芜的脖子将人提起。

“叶少倾……你忘了吗……你和那位必须诞下一位长皇孙……”

叶少倾闻言一把将烟芜甩到地上。

“姜烟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烟芜笑了几声，勉力从地上挣扎着爬起。

“怎么？触到长皇子殿下的逆鳞了？不过我可是在提醒殿下莫要忘了自己的本分，阴山可不是谁都能继位的。”烟芜坐直，拭去嘴角的血迹，“殿下可能还不知道吧，二皇子殿下与慕冉，可是有一段风月的。”

叶少倾紧握双拳，目眦尽裂。

烟芜略略沉思，又道：“殿下似乎知道，那时殿下还是慕冉的灵宠黑猫呢。”

叶少倾犹自沉默着，猛然聚尽全身的灵力，朝烟芜膝盖打去。

“啊——”烟芜双手撑着地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长皇妃娘娘！”青萝撕心裂肺，朝她爬来。

烟芜缓了好一会才抬头，却见叶少倾仍旧眉眼冷冽，被烟芜气得浑身发抖。

“姜烟芜，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再动她，否则，本尊会将你碎尸万段。”

“那不如殿下快杀了我，杀了我便永远留在这里，留在这承载着你无数童年阴影的地方。”烟芜声音虚弱，嘴角却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长皇子殿下，她不过是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可她仅仅只施舍一点月光给你，那月亮是别人的。这种滋味如何啊？”

叶少倾忍无可忍，聚齐灵力又是一掌打在她膝盖上。

烟芜倒在血泊中，大口地喘着粗气。这双腿，怕是要废了。

沉默，他犹自沉默着。一双猫眼中像是簌簌地下了场冬雪，除了寒凉，还有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