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直面（1/2）

“沉沉，将我那支笔叼过来。”烟芜从一堆账本中抬起头来。

修长的手递来一支笔，烟芜抬头顺着手看去，却见云纹低眸浅笑。

“不是这支。”烟芜淡淡道。

“想来我还是不太懂你。”云纹抬袖收起手中的笔，“沉沉他今日没来书房。”

烟芜站起身，走到一排架子旁，将狼毫拿在手中，复抬眸望向云纹。

“你近日感觉可好些了？”

“我伤得倒是不重，并无大碍。”

烟芜点点头，忽觉云纹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要说的，你说吧。”烟芜缓缓坐下。

“你打算何时与长皇子成婚？”云纹敛眸，状似不经意问。

叶少倾正摇晃着往书房走来，闻言身形微顿，隐匿于书房外。

烟芜提笔的手一顿，复又用狼毫笔蘸了朱红的墨汁，在账本上圈出来。

她沉吟片刻，朱唇轻启，泠泠的声音似往叶少倾心湖里投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我方来人间时便于妖皇有二十栽之约，不过到时退倒是要退的，长皇子对我无意，又何必执着。”

“那便是不嫁了？”云纹笑道，将手中的笔挂到架子上。

烟芜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就此沉默了半晌。

书房外，叶少倾内心骤然惊起轩然大波。他无意？所以她要退婚？

“嫁不嫁非是我说了算，他是阴山的猫妖贵族，是妖界最尊贵的皇子殿下，我不过是个亡国公主。”

突然，云纹将修长的手搭在烟芜腕间，烟芜动作一顿，毛笔便在纸上渲染出一滴朱红。

“烟芜，若你不喜长皇子，又无法抗拒，我便誓死带你离开。”

烟芜抬眸，静静地等云纹说完。

“烟芜，你分明知道我的心意对不对？你知道的不是吗？”

叶少倾听他说完，只觉全身似是被水从头淋到尾。奇怪，分明是孟夏时节，叶少倾却如隆冬腊月般冷得要发颤。他眼睁睁地看着烟芜勾唇望向云纹，现下什么也顾不得，怕听到烟芜的答案似的，转身飞快离开书房。

气息已经全乱了，连一向轻盈都步伐都有些紊乱。

午时三刻

“女王大人，接到新任务。”

斜倚在楠木椅上假寐的烟芜缓缓睁眼，道：“说。”

“女王大人，叶少倾母亲的祭日快到了。″

烟芜一下子坐直了，猛然道：“这么快了？”

“是的，并且慕冉和叶少陵的感情线就在这段时间。”

烟芜理了理袖口，慢悠悠地道：“可这次叶少倾在我这里，慕冉也不可能知道他会去阴山，就不可能去救叶少倾，所以叶少陵也不可能再救她一次。”

“这就是这次女王大人的任务，为叶少陵和慕冉制造感情线。”

“我如何制造？”烟芜冷冷道。

“这个就得靠女王大人了。”小k说完便没了声。

烟芜刚欲发作，这厢青萝便来了。

“阁主，慕冉来了。”

烟芜起身道：“带我去见她。”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烟芜想。

许久没见了，慕冉也变了样子。她一身云悠弟子服，领口上用金丝绣了些金银花，腰侧系了柄剑，英气逼人。

“慕冉。”烟芜对着熟悉的背影唤道。

少女回眸转身，高马尾显出一股侠女风范。转身的刹那，慕冉勾唇浅浅一笑：“烟芜。”

烟芜步步走近，边走边道：“今日怎的有空到我这来了？”

慕冉被烟芜牵着坐在案几边，青萝为二人倒茶。

“做了掌门的关门弟子，日日忙于修炼，这些时日才得了空，接了个下山擒妖的任务，才顺道来栖水阁一趟。”慕冉端着茶盏浅饮一口。

烟芜低头，朱唇紧贴杯沿。

片刻，烟芜才放下茶盏淡淡开口：“这次下山可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慕冉低头看着杯中的茶水，拿手晃了晃，状似沉思道：“有倒是有，却进退两难。”

烟芜双眸盯着慕冉，淡淡问：“如何个进退两难法？”

“少时我曾误入妖界，被一人所救。却是不知这人究竟是谁。”

“那你如此说道，莫不是想报恩？”烟芜端起茶盏。

“确实想报恩。”慕冉低头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