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国子监的小书童（1/4）

柏周默默地敲着早已跪到麻木的双腿，耳边听着国子监学识最渊博、为人也是最古板的梁太傅的朗书声，梁太傅的声音苍茫浑厚，余韵悠长，犹似山溪逐水，瀑下戏波，海边打浪，层层叠叠，声声入耳。柏周不禁在一片悲苦的情绪中，回想起几天之前

几天前，上官端煦受皇上恩赐，可以入宫进学。按照惯例每一位入国子监进学的皇子都会挑选一个乖巧、机灵的小书童作为伴读，既可以照顾皇子，同时也可以行监督之责。例如三皇子上官端汜的伴读书童就是小顺子，自从小顺子死了之后，他一直也没另择他人来顶替，所以现在国子监只有他的身边没有书童。

于是，上官端煦便选择了柏周作为他的伴读书童，和他一同入国子监读书。这件事可真是难为柏周了，去是一定要去的，毕竟皇命不可违，可是自古也没有女儿家这样光明正大地去学堂读书的。即便是一些达官贵人家里想让小姐们读书识字，也都是将教书先生请到府中讲学。

柏周知道她这一去，必然会引起诸多争议，很可能会成为宫里某些人的饭后谈资，这使得柏周左右为难。

毕竟，柏周再不济也是通玄院正使俞太朴的直系下属，还是通玄院的司辰，给皇子当书童这不是自降身份吗！咳！算了，古人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行也并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毕竟自己以后也是要在这几位皇子之间周旋，如此便当提早熟悉了。

柔顺有序的髯须中一张一合的薄唇讲着几句晦涩难懂的古文，梁太傅时不时的还摇晃脑袋摆出一副既陶醉又享受的样子。再看几位皇子，二皇子比六年前柏周见到他时脾性收敛了不少，但骨子里还是有种目中无人的专横之气；三皇子无心听太傅讲学，从怀中掏出一柄黑身短刃拭弄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唯有刚刚准许进宫的五皇子，扬头憨笑，津津有味地听着太傅的讲解，时时点头附和着，完全未注意周围交纵错杂的微妙氛围。

柏周心里真想翻个大大的白眼（好吧，实际上她也这样做了。）这个五皇子真的是勤奋好学啊！日后一定大有作为！

课后，二殿下被慧贵妃传召，一下课便随宫人去了永和宫；三殿下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而五殿下上官端煦兴高采烈地阔步走到柏周面前，道：“柏周，你看我今天这身打扮如何？是不是比昨日还要帅气几分？”

“是，殿下今日容光焕发，光彩照人，可谓是玉质金相。殿下，可是要去看望静妃娘娘？”

“聪明，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就是要去看望母妃的，你随我一同前去，让母妃好好看看你。”

“殿下，我一会还有些事情，还是改日吧。”

“不行。”上官端煦有些撒娇的语气道，“我已经跟母妃说了好多你的事，母妃一直都想见见你，今日你必须去。”

“殿下，我”未等柏周说完，端煦便抓着柏周的手腕一同跑了出去。

正在椅子上合目养神的上官端汜，只是淡淡地将清风吹拂到颌下的长发撩至肩后。

柏周借口院中事多婉拒上官端煦的热烈请求，趁他不注意一溜烟儿的跑了。

一日，国子监。观心鉴内。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天气异常燥热。夏日午后更是闷得人发慌，墙上的青苔好像上窜了不少，角落处架了一口水缸，栽了几枝荷花和浮萍，暖风习过，荷叶存着珠圈儿，在水面上掠起层层波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