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振作（1/2）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柏周调查的事件也总算有了眉目，石头上的人脸不过是自然现象造成的巧合，但是有些人趁机造谣生事，利用百姓们的迷信而借机敛财，实在是可恶至极。

柏周和城主商议关于那些人的处置方式后，见天色不早，便告退，回了驿馆休息。

夜晚，柏周从噩梦中惊醒，遂坐起缓神，房间内安静如常，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柏周只当是自己这些天查案太过劳累，有些惊厥，复得倒头准备睡回去。

就在柏周躺下合眼的一瞬间，柏周又突然坐起，望向茶桌旁的黑影。

柏周大惊，却不敢出声，仔细辨认着那黑影的身形，是无恙啊。

“无恙吗？这么晚不睡，你在我房间做什么？”

无恙不回话，只是说道：“你把衣服穿好。”

柏周只穿了件白色单衣，看他的样子，像是出了什么大事。柏周穿好衣服，走近无恙。

“出什么事了？”

无恙站了起来，面对柏周地步步走近，严肃地道：“我们要走了。”

柏周皱眉，不解地问：“什么？”忽然柏周被人从身后一掌拍晕，身子无力地向侧面倒去。

无恙迅速接住柏周下坠的身体，将她横抱了起来。对她身后的人道：“你不必如此。”

那人声音冷酷地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无恙抱着柏周跟着那人离开。

房间内空荡荡的，仅留下桌子上的一封书信。

柏周从头痛中醒来，发现自己不仅是头痛、脖子痛，手脚还有些乏力。柏周回想起自己昏倒之时眼前的画面，还是觉得无恙不会伤害自己。

柏周环顾房间四周，简朴的摆设，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这味道？柏周嗅到了一丝香气，这是皇宫中经常使用的熏香，用来除湿生香的。

“我回宫了。”柏周久未开口的嗓音有些沙哑。

柏周清了清嗓子。门外一个女声传话道：“陛下有旨，大人若是醒了，就请随我来。”

柏周不明白若是陛下要自己回来，为何要用这种方式？到底发生了什么？柏周乖顺地跟着宫女七拐八拐的，从后门走进一个大殿内。

柏周从没来过这里，没想到皇宫中还有自己不熟悉的地方。

等等，我从没去过的地方，这里就是天机楼内部。

皇上终于出现。

柏周立刻跪下拜道：“微臣冬官正柏周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冷笑一声，不说话。

柏周只好一直伏地跪着，等待皇上的示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柏周不敢开口询问。

终于皇上开口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人将你带回来吗？”

“回皇上的话，臣不知。”

“你会不知道？”

“皇上，臣真的不知。”

“哈哈，你把我最爱的皇儿辅佐死了，自己竟然还毫不知情，你这个谋士当得是真的好啊。”

柏周抬头震惊地望着皇上暴怒的龙颜，道：“皇上，您，您是说太子殿下，他”

“哼，太子。”虞皇深吸一口气，道：“薨了。”

柏周瞬间如同五雷轰顶般颓坐在地上，道：“这不可能啊，我走之前殿下都还好好的。他还为我赐婚，要我”说到这儿，柏周轻眯双眼，此时回想太子殿下赐婚的理由来得蹊跷。如今一看，这场赐婚倒像是在安排后事。

柏周泪眼朦胧，胸口处一阵绞痛，瘫坐在地上，如同秋雨打湿过的落叶。

皇上在昏黄烛光的照映下，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面容憔悴步伐迟缓。

“我倒要问问你，当初是你说，你师父云清道长曾为你卜卦，算你命中有债未了，要你辅佐太子登基以了此劫，我才将你派到太子的身边。结果呢？太子年纪轻轻怎么就薨了？”虞皇重重地拍打扶手，愤恨不已地指着柏周，吼道：“都是你行事草率，麻痹大意，护主不力，你根本配不上我的儿子。罚你在此面壁思过，不能踏出天机楼半步。”

柏周不算伟岸的身躯，在皇上走后，瞬间垮了下来。她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太子殿下会这么突然的就薨了？师父的卦象怎么会错呢？

可是这些问题谁能替我解答？

无恙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屋内黑漆如墨，好在今晚的月色皎洁，借着如水般斑驳的月光，无恙四处寻找着柏周的身影。

柏周半躺在地上，后背依靠在炼丹炉旁，身体蜷缩着，双手环抱膝头，两颊银色的泪痕纵横交错，眼睛干涩无光，没有半点生机，整个人看上去颓唐落魄。

无恙看到这样的柏周，迟迟不敢上前。

片刻后，无恙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痕，就在手指靠近她的一刻，柏周开口了。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无恙知道她心情不好，想安慰她道：“我来看看你，我知道太子殿下一死，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你来做，你不能就此颓废下去。”

柏周无视他的劝解，自顾自地道：“你懂什么是命运吗？”

无恙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命运就是一个玩笑，一个可耻的小人，一个卑劣的伪君子，命运就是他告诉你应该这样做，但是最后的结果呢，只有我一个傻瓜才会相信这就是所谓的天命。你说，连师父的卦言都会欺骗我？这世间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我又能相信谁？”

无恙捉住柏周挥舞的手，满脸心疼地道：“你可以相信我。”无恙真诚无比，“你相信我，我能带你离开这里，这不是你一直都想做的吗？”

谁知柏周突然狂笑起来，甩开他的手，向后挪动，嘲讽道：“相信你，你是什么身份？是我的近身护卫，还是皇上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

“我是你的人，你说过的。”无恙跪行靠近。

柏周表情痛苦，眼里满是倨傲的逞强。

“在你跟我说，你需要我的时候，我的全部都是你的了。对不起，我不该对你有所隐瞒。”无恙懊悔不已，看着崩溃的柏周，他心都要碎了。

“你要我监视太子府，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发现太子他中了毒，危在旦夕。可是，他那时候中毒已深，已经无力回天，他怕你冲动，所以不让我告诉你。”

“什么？你知道？你竟然知道？你还要瞒着我。”柏周不敢置信地看着无恙，她嘲笑自己，“柏周啊，柏周你怎么会如此愚蠢，明明他都让你失望过一次，你怎么还会相信他啊。”

无恙眼中坠泪，拉着柏周的手腕，祈祷般的放在自己胸前，道：“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但你想想别的，总有什么能让你坚持下去，你不能留在这里，你必须靠自己的力量走出皇宫，这样我们才能离开这里。柏周，柏周，原谅我。”

柏周仰面深吸一口气，随后她停止了哭泣，而是邪魅一笑，用她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伤人入骨的话来，“曲芝说得没错，我送你铃铛，就是忌惮你武功高强，只要铃铛一响，我便知道你在附近，这样我便可以说些对自己有利的话来迷惑你，动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