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启蒙（1/2）

夜里寂静无声，累丹坐在桌子前单手打开桌子下面的暗扣，拿出带着刺鼻味道的信纸。信纸上没有任何字，他稍加思索拿过烛台将信纸稍稍燎烧，纸上的字慢慢显现了出来，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胡科耶起疑，已退。”

胡科耶就是大汗的名讳，累丹看完就将信纸烧了。火舌很快卷上信纸，累丹食指和中指夹住那逐渐变得漆黑最终化为灰烬的信纸，直到信纸快席卷上他的手指他才轻飘飘地将信纸松开。

他就是要搞得王庭人心惶惶，让他们终日不得安宁，大汗那个位置终将是他的，只有他才配坐上那个位置。依日不行，乌托更不行。

大汗经此戒严了王庭，严加排查每个人，谁也不例外。乌托讨厌这种感觉，被时时刻刻盯着的感觉。泄气地趴在桌子上，翻看着兵书索然无味。成然活动了一下手腕催他，“怎么还不去武场？”

“不想去，今天累了。”

成然点了点头，“不想去就看书吧。”

翻来覆去地将兵书翻得哗哗作响，成然皱了皱眉头，“你就是这样看书的？”

乌托将兵书往前推了推，“我都快会背了，看来看去也没意思，打仗光靠兵书可不行，得用这儿。”乌托狡黠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成然拿过他的兵书，翻了翻，“那行，你给我背一段。”

“兵者，法之道也。是谓，伐谋上也，伐兵下也乌托倒豆子似的将整整一页都背了下来。

成然觉得自己确实是小看了乌托，沉默地将书放了下来，“我那边带的还有书你自己去找找看吧。”

书是成然和小玉在夏季的时候晒的，成然怕在箱子积久了发霉全拿出去晒了。乌托走到装书的大箱子旁边，从上到下一本本翻着，每本书都翻看两页，有的是成然给他讲过的就不用看了，有些是他自己感兴趣的挑了出来。直到乌托拿出一本上面画了两女一男的薄薄小本。

还没刚翻两页乌托就大力合上了书，心跳的飞快，脸微微有点红，从耳尖到耳垂都红的像煮熟了一样。他偷偷看了看成然，发现成然并没有在看他又偷偷把那本书塞到了衣服里面。

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成然，我还是先去武场吧，这些书留着等我回来再看。”

成然点了点头，乌托飞快地窜出大帐，摸了摸身上藏着的小书朝着没人的地方走去。

午膳的时候乌托回来了，成然问他：“今天中午怎么回来了？小玉，再添双筷子。”

乌托心里火急火燎的，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原来来两个人还能这样做，还能那么快乐。心里想着事，乌托心不在焉地扒着饭。时不时看两眼成然，看完脸又臊得通红，他在想成然是不是也看过那本书，也不知道她看完是什么表情。成然在乌托第不知道多少次看来的时候摸了摸乌托的额头。“也没发热啊。”成然狐疑地说道。

乌托在成然的手覆上来的时候像受惊的兔子般一下子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说道：“成然，我吃饱了先走了。”

说完，人几乎是快走带跑出大帐的。成然看了看在一旁伺候着的小玉，小玉摇了摇头。

乌托一个人在武场迎着风练剑，后悔了，他就不该看那本书，他已经没法正视成然了。成然的一颦一笑都像拂在他心上的羽毛。一时间乌托的剑气更凶，他像是有无穷的精力，两指擦过剑刃朝前狠狠刺去，木桩一下子被捅个对穿。

京城，皇宫。龙涎香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养心殿，屋里密不透风，萦绕着浓重的药味。一抹明黄出现在宁婕妤的视线中，还没等人开口，她已经识趣地将手伸了出去握住那双没有温度的手。

粗重的喘息听的尤为清楚，还没张口就听到一阵揪心的喘咳。龙床上的人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更有唾沫星子溅到了宁婕妤的手上，她嫌恶地掩了掩鼻。“德福，药呢？”

等在一旁的德福将药交到了宁婕妤的手里，宁婕妤轻轻舀起一勺药吹了吹，“皇上，您张嘴。”

床上的人面色发青，唇色已经苍白，“拿走，朕不喝。”

宁婕妤快要落泪，“皇上，您不喝药怎么能好起来呢？就当时为了瑶儿和煜儿您也要喝药啊。”

这话反而激怒了宋朔，他狠狠摔掉药碗，屋内的药味儿更浓了，“滚，都给朕滚，朕不喝，你们都想害朕。”

宁婕妤站起身，用手绢擦拭着挤出来的几滴泪，“皇上，您不想看见臣妾，臣妾就不在您眼前讨嫌了。只是您千万要保重龙体，臣妾已经别无他求了。”

推开养心殿的大门，宁婕妤顿时像是换了个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矜贵。宋琪已经在等着她了，宁婕妤看见他笑了笑，“王爷也来看皇上？”

宋琪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正是，只是本王晚来一步，宁婕妤已经进去了。看来宁婕妤和皇上真是鹣鲽情深啊，皇上一定会记得婕妤的好。”

宁婕妤发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招展，“王爷谬赞，那瑶儿就不耽误王爷，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