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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过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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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他只想趁着官舒在睡觉的时候进来看看她,偷偷看看她就好。他听下人说她近日愈发睡得不好,来了之后胡科耶感觉自己是魔怔了。

胡科耶的声音带着沙哑,“睡吧。”

官舒用娇嫩的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大汗也不要过于操劳了。”

“嗯。”

草原上的月亮很圆,又大又圆仿佛离他很近,清冷的光辉照的人的心思一览无余。十部的首领都知道了官舒和布防图的关系,明着暗里让他处决官舒,他下不了手,他不忍心。胡科耶只能推脱说还没有查清楚要再仔细查查,远水救不了近火,胡科耶清楚地感受到了来自各部的压力。

恨,真的太恨了,为什么官舒要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十一月的时候官舒的预产期快到了,王庭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胡科耶已经跟十部彻底说明白了,官舒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之前谁也不能动官舒。

小小的乌托也很久没有再看到官舒了,任何人都不被允许去见官舒。乌托只能找到胡科耶那里去,乌托还是短手短脚的样子,他费力地爬到胡科耶的腿上坐好,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垂着,看着就可怜。

“父王,乌托想见母亲。”他轻轻摇晃着胡科耶的衣袖,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祈求。

刻意被忽视的人又被提起,胡科耶感到自己的心被捏住了,狠狠地拽了一下。他宽厚的手掌摸了摸乌托的小脸,说道:“最近不要去打扰你母亲,她怀着你的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不能有任何闪失,明白了吗?”

“哦,好吧,那乌托可以偷偷去看吗?父王就当作没有看见,乌托会乖的。”

胡科耶的手顿了顿,跟他商量着说道:“好,但是不能太久,只能有一小会儿的时间,可以吗?”

乌托使劲点了点头。

官舒看见乌托第一眼的时候就哭了出来,她到底做了些什么,是她把一切都毁了。她就不应该踏上北柔这条不归路,再也回不去了,胡科耶的温柔绞杀了她,草原将会是她最后的归宿。

见完乌托,官舒吵着闹着要见胡科耶,她甚至举起了头上的钗子抵着自己的肚子。

胡科耶赶来的时候被风吹乱的头发还没有顺贴,官舒哭着看着他,“我受不了了,我求你杀了我吧,我们夫妻一场我求你了。”

胡科耶也想流泪,为什么他的爱人还要在他的心上再扎一刀,他已经为了官舒那么努力了,他希望她能活下去。

胡科耶被热气熏住的眼神顿时变得阴狠,“想死?没那么容易。”他将官舒抱住,不住亲吻她的发旋,近似残忍的温柔,“就算死了你也只能待在北柔?你会永远陪着我的对吗?这难道不是我们的誓言吗?”

官舒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太狠了,你连最后解脱的机会都不给我,你会后悔的。”官舒已经擦干了眼泪,背对着他,“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胡科耶颓丧地后退两步,脸色灰败,“你好好养胎。”

十部爆发了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大汗,难道就因为当初的那点情分您现在就不忍心动手了吗?她泄露了我们那么多部署,我们在京城的暗网几乎被连根拔起,难道就这样算了?”

“大汗如果下不了手不如交给我们处置。”

“大汗,您不能再犹豫了,是她算计在先,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您,就算是草原上最凶狠的狼也不会反咬它的主人。”

“大汗,请您早下决定。”

胡科耶疯狂地想逃离这个位置,所有人都在逼他,他连自己地女人都保护不了,他是个没用的男人。

“够了,本王自有决断。”

“大汗,三思啊。”十部的人跪了一片,仿佛今天胡科耶不给个准话他们绝不会起来。

胡科耶记得那天的天幕黑沉沉的,天空离王庭离得好近,黑暗几乎要淹没了这里。胡科耶张了张手却什么也没有抓住,风从指尖溜过。

见红来的突如其来,官舒咬着被子愣是不发出一声,孩子着急来到这个世界,她的生命力也在流失。

她好想胡科耶啊,她想让胡科耶来陪陪她,可是那个人始终没有来,官舒一次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看看帐门。她希望下一秒就能看见胡科耶焦急地冲进来告诉她不要害怕,可是,没有人。

官舒没力气了,她脱水又失力地躺在床上,胡科耶应该不会来了,哪怕她今天死在这里他也不会来了。

其实胡科耶就站在帐外,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官舒没有注意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焦急地等待着,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恨不得直接冲进去,可是十部的人都在看着他的决心,他们满意地看见他脸上的冷漠。

胡科耶的手心都被掐的流血,他也感觉不到痛,官舒比他痛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听不见官舒的声音但是能想象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官舒太怕疼了,可是官舒今天一声都没有叫。

清亮的婴孩啼哭撕开了黑暗,胡科耶的身体疲软地放松下来,这才发现他的身后已经被冷汗润湿。

“好好照顾她,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你们都会被送去喂狼,明白吗?”他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这只会将官舒置于更加难堪的境地。

胡科耶一眼都没有见过那个孩子,只知道是个女孩,其余的一切都不知道了。孩子的名字也没有取,胡科耶又陷入了一场口诛笔伐的无烟战场。

处置官舒的请求几乎堆满了他的桌子,胡科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又狠狠地将请辞扔在地上。

官舒虚弱地看着怀里的孩子,这不是个健康的孩子,官舒清楚地看见了孩子脸上的淡紫,疼惜地吻了吻她的眉心。

到底还是那药伤了根本,官舒一旦停止点燃熏香,那几乎已经要了她半条命,孩子就是她的报应。

官舒修养的过程中,胡科耶狠狠发了几次脾气,都是因为请辞。到底还是北柔的王,胡科耶说话还是有几分分量的。这就像一场无法彻底熄灭的火,愤怒烧着每个人的心,他们无法容忍一个女人的背叛,他们那可笑的自尊不允许他们承认自己的愚蠢。

十部已经蠢蠢欲动,胡科耶忙的焦头烂额。

一连几个夜晚他都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官舒的帐前,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静,只有这里他才能得到片刻的解脱。守着官舒和小女儿让他喜悦,让他感觉自己又充满了力量。

孩子刚生下来就因为身体过于虚弱请了好几次大巫,大巫每次都是摇着头,孩子太小了又太虚弱,大巫也没有把握。“看看孩子能不能撑过这几个月,我那里还有几味药,等孩子再大点药效会更好。”

官舒平静地点点头,“有劳大巫了。”

胡科耶悬而未决的拖延终于还是给他们的结局划上了休止符,十部的人在王庭跪了乌泱泱的一片。胡科耶谁也不见,对外就称病。

官舒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她对着寸步不离看守着她的侍女说道,“劳烦给大汗转告句话,就说官舒对他的恩情感激不尽,若有机会官舒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给他赔罪。”

侍女的脸色骤变,提起裙摆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最后坚持被击得粉碎,十部的人没有让他恐惧,官舒的一句话让他遍体生寒。

“官舒,你不可以这样,你这样对我不公平。”胡科耶的指关节已经鲜血淋漓,他悲伤又心痛地朝着官舒说道。

官舒叹了口气,“大汗,我已经撑不住了,就算不是死在您的手上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胡科耶的眼眶已经红了,愤怒让他不受控,“官舒,你好狠的心,你是要逼死本王吗?”他颤抖着手指终究还是没忍心说出一句重话。

“这是我们的归宿,官舒已经知足了,大汗的恩情官舒死而不忘。”官舒当着胡科耶的面跪了下去,弯下腰,额头触地,“请大汗成全。”

胡科耶害怕官舒的身子受凉,将人搀扶起来,“本王不许你跪,你起来!”

官舒的半边身子依偎在胡科耶的怀里,她笑得平静又温和,亲了亲胡科耶发红的眼角,他们又是最亲近的样子,“我的王啊,别再为我这样的人得罪十部了,放过自己吧。”

胡科耶将她死死搂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声音已经哽咽,却不让官舒抬头看他。“别以为你死了我就能放过你了,你永远欠我和乌托的。”

官舒闷笑,笑得胸腔发颤。

乌托只记得官舒爱穿红色,比烈火还要灼热的红,让人挪不开眼的红。那是父王送给她的,一针一线极尽奢华,女人摸了摸他的头,“乌托要好好长大,以后会有人替我去爱你。”

乌托感觉一切像梦一样,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他感觉自己不能离开女人。女人像是破茧的蝶,终要飞离他和父王,他不能走。

他哭喊着被婢女带走了,发了高烧,他和官舒命运中的那条线断了,乌托感觉不到了。

那一年没有下雪,胡科耶觉得那年是暖和的,像是被火包围的暖和。只有在官舒咽气的那晚下了一场雪,雪花悄悄地落在胡科耶的肩上,头发上,脸上,又化成水掩藏悲伤。

风将胡科耶的话带走,“官舒,我下辈子再也不要遇到你。”

胡科耶浑身一震,从梦中惊醒,头疼欲裂。他感到脸上一阵凉意,随即放声大笑。

“官舒,你等急了吗?”

黑暗中谁也不能回答他,只有一抹惊世绝人的红在他的眼底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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