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其他小说 > 姑母撩人 > 18. 君不悟(八)

18. 君不悟(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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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三指朝天,好不虔诚。奚甯气结半晌,心知他从不撒谎,渐渐平息下来,擦身过去,将他轻轻一踹,“行了,我知道了,你滚回去,好好念书。”

奚桓追出几步远,扶着门框,眼瞧着他父亲顶天立地的脊梁踅出院外,心里总有些安心下来,转头瞧他母亲,画里婀娜坐在几根翠竹之间,手上握着把扇,望着他笑弯了眼。

眼随步转,风拂绣帘,暗香吹入锦堂春,奚甯踅进莲花颠,对穿廊庑,门外头斜见奚缎云盘在榻上低着脖子做活计。

天气见热,她只穿着件薄薄的芦灰苎麻掩襟衫,扎在烟红的裙里,眉目婉垂,侧着半张脸,起伏的侧颜可堪玲珑玉质。

榻下摆着她一双月白的绣鞋,上头绣着的折枝纹,瞧不清是什么花,只是弯弯曲曲的,仿佛是奚甯一肚子的九曲回肠。

眼前春色如诗,可他纵有笔墨,也难成丹青,只能憋着股欲说还默的窃喜,提着墨绿的衣摆悄步进来,临到榻前,才低喊:“侄儿给姑妈请安。”

奚缎云一抬首,脸色刹那羞乱,眼疾手快地掣着一截裙将半露的脚丫子盖上。

可惜为时已晚,奚甯分明瞧见半只未缠的脚,玲珑剔透,圆润可爱。向来男人爱女人缠脚,他却不喜欢,只觉那畸形的骨头十分丑陋,偏爱这天然风情。

但他只敢装作没瞧见,保持着这恭敬又亲密的距离,坐在对榻,往她圆绣绷上瞧一眼,“姑妈做什么呢这么专心,侄儿进来也没听见。”

“噢,”奚缎云忙低头看绣绷,以为他什么都没瞧见,渐渐平复了慌乱,“绸袄新教我的花样子,说来都不好意思,我个当娘的,还要女儿教我活计。我也做得不好,不过给丫头们做,叫她们凑合使吧,她们也不敢说我做得不好。”

话音甫落,她便窃窃地笑了,细声细语的,好像是为两个丫头不敢嘲讽她而偷偷庆幸。

奚甯自幼生长在大家大族里,周遭每个人似乎都有满足不尽的欲念。譬如范宝珠,一心筹谋着嫁给他,起初说是能进奚家的门就知足。可进了门,还要富贵权势,有了这些,又妄图要他的爱。近两年,竟然又生了别的心思,一心撺掇着他将她扶正。

与这些欲壑难填相较,奚缎云的快乐如此简单,有饭吃、有衣穿、女儿能安然出嫁、丫头不笑话她。

因为她微不足道的快乐,他也跟着快乐起来,将眼从那不大精致的绣纹上偷偷抬,暗窥她的笑颜,“姑妈不会这个不要紧,您饭烧得好吃啊。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咱们不过都是凡人,吃饭才是头一桩要紧事。”

何为凡人,奚甯此刻只记得《柳毅传书》有句词:小生凡人,得遇天仙,岂无眷恋之意?

但奚缎云听不懂他的暗示,或许听懂了,却避而不谈,笑嘻嘻地端起腰嗔他,“如今都三十多岁了,就惦记着吃,还跟着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这般说着,够着腰朝廊外喊:“红藕,厨房里打碗冰镇元子来甯儿吃!”

未几红藕端来一碗元子,用琉璃碗乘着,蜜调的冰水里浮着七个颜色不一的小元子,像一颗玲珑七窍心。

奚缎云抬抬下巴,“你吃,吃了不够还有。”然后垂下脑袋,接着将绣绷上的针拉出来。

是一根细细的红线,奚甯汤匙搅合着碗,叮叮当当的,悦耳动听,那红线的一端,仿佛就缠在了他的心田。三缄其口后,他到底细声启唇,“姑妈,我听说表妹身上还没来,可有这回事儿?”

惊得她不留神扎了手,一个指头嗦在唇间,一面叹,“前头请了个大夫瞧,说不妨事,就是身子弱些,养两年自然就来。”

“那这两年是怎么养的?”奚甯搁下碗来,见她缄默,直接了当地质问:“为什么不到总管房里支取滋补的东西?我往年就说,缺什么只管去取,姑妈总客气,外头倒要说我这个侄子不孝顺长辈。倘若下人们不敬,您告诉我,或是卖了或是打一顿,总治得了他们。”

“你也难,”奚缎云笑笑,眼皮轻垂,“你在外头一堆事忙,难得在家一趟,何苦来管这些小事?你家人口多,备不住就要生口舌,今日罚了这个,明日更生怨言。家门里不是你们男人家的朝廷,倘或什么都按律按法来处,谁家能清净?”

她轻轻的叹息里仿佛携带清清蕙草香,拂去了奚甯外头那些芜杂丛脞的政务烦难。此刻,他浄泚恬静的心里,滋生起一种男人独有的贪念——

与她相近一些,近到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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