囹圄（1/5）

“杜夫人，我相信杜兄的为人，但杜兄在宁国府秘闻堂的身份一事，涉及到雪海境的安全，恐怕要委屈杜兄随我们去总督监，待查清一切，我们自会将杜兄安全送回。”梁总督答道。

苏妙容急言道：“晏清在来雪海境之时，便与宁国府断了瓜葛，再也不是秘闻堂的人了。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过本分日子，怎么就威胁到雪海境的安全了？”

“杜婶婶可有什么证据么？人证、物证？”梁渊澄急切地问。

苏妙容慌乱地想了想，摇摇头。

这时，杜晏清缓缓起身道：“我曾经秘闻堂的身份，除了我家里人，便只有夏兄一人知晓。如今夏兄昏迷不醒，怕是我暂且无法自证清白了。”

苏珏听到此处，立即伸手拉起杜晏清的手臂，生怕他被人带走。

“既然如此，便有劳尊驾了。我们一定尽快查清，还杜兄清白。”梁总督说完，身子微微一侧，示意请杜晏清与他们离开。

“可若查不出结果来，又当如何？”苏妙容焦急得一双秀眉拧作一团。今日在落英码头，陆令南扰乱视听，又搬出杜晏清昔年在秘闻堂的兄弟做“人证”，她自然明白，若无法证明他这些年并未与宁国府联络，旁人必然会说他杜晏清当年以秘闻堂奸细的身份潜入雪海境，屡次出海与宁国府里应外合，导致夏先生的儿子被害，此等通敌大罪，不用说就知道他会落个什么下场。苏珏默不作声，却紧紧抓住父亲的手臂，她想到清绝号上那一幕，绝不能再让父亲在自己眼前被人带走了。

“还请杜兄、杜夫人相信我们总督府。”梁总督道，此时，两个督卫已站到杜晏清面前。苏珏的手抓得更紧了，她上前一步，拦在父亲身前。

“好，总督大人，我跟你走。”杜晏清向前迈开一步，侧身握住苏珏的手，轻轻拍了拍然后放下，苏珏仍不肯放，哽咽着对梁啸之道：“总督大人，能不能不要带走我爹？”

渊澄听到那声哽咽，隐隐地揪起眉头看向父亲，梁啸之一言不发。

“总督大人，能不能不要带走我爹，求您。”她直视梁总督，重复了一遍。

梁渊澄眉头紧缩地盯着父亲，梁啸之微微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杜晏清转身对梁啸之道：“我杜晏清独凛明旦、幽畏鬼神，对夏先生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又何曾惧怕人言？只是你要答应我，我不在的时候，不要让旁人伤到她们。”

“那是自然。”梁啸之说完，梁渊澄在旁道：“杜叔叔放心，有我在，一定保护好她们。”杜晏清对他慈祥地笑了笑，转身拍了拍苏珏的肩膀，然后脱开了她的手，便随督卫们踏出了杜宅的大堂，苏妙容顿时瘫坐在椅子上。

苏珏一路追到大门口，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督卫队的人带走，消失在一片黑暗中，她无声地站了很久很久，直到生生地将眼泪尽数憋了回去。

将杜晏清押送至总督监后，梁啸之对儿子道：“往日你与杜晏清一家交往密切，加强杜宅附近安保一事我会交由其他人处理，渊澄，自这一刻起你便不要再去杜宅了。”

“什么？我不管旁人说他们什么，我与苏珏相识这么多年，杜叔叔杜婶婶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好，今日杜家遭此一难，父亲如何能叫我忘恩负义、袖手旁观？”渊澄急道。

“我并非是叫你忘恩负义袖手旁观。渊澄，你别忘了，你不但是杜苏珏的朋友，更是雪海境总督府的督卫长、十二少将之首，肩上有更重要的担子，如今大敌当前，不可分心。”

“难道说，父亲还不相信杜叔叔的为人么？”

梁啸之将头扭向一侧，沉默不语。

“还是您觉得杜叔叔一事会连累我在总督府的官途，所以让我与杜家撇清关系？”梁渊澄情绪激动道。

“这是军令。”梁总督正色道。

梁渊澄垂下头，将佩刀紧紧攥在手中，不肯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