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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回来(十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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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姐儿坐着受了雪慧的礼,对丫头们道:“快扶起来,到晚上再给王爷好好行个礼才是。”姚雪慧行过礼,就躲去了房里,再也不肯出来。

两位母亲坐在外面笑:“这有什么要害羞的,又不是别人。”陶秀珠这样的爽利人,生了一个比她要腼腆的女儿出来,雪慧在房里听着自己母亲还在笑:“晚上要见王爷,难道也躲着不出来不成?”姚雪慧更是脸红了,再想一想要见世子朱睿,想想他在城外冠服来接,一定是早知道了,偏见了还要打趣人一句。

正在想着,晚上见到朱睿,又当着未来的公婆和弟妹们,该是多么的羞人,外面传来丫头们一声回话:“世子爷来了。”

世子朱睿今天是当不成养伤的将军,进来给陶秀珠行过礼,再回母亲的话:“父亲说,园子里红染阁里好,四处石榴花喜气,晚上摆在那里,请母亲陪着就来吧。”回过话,再看一看房里笑问了:“雪慧妹妹倒不在,想来是端慧找了去。”

房里的姚雪慧脸上红得象是能滴下水来,两位母亲笑得合拢不嘴,陶秀珠看着高大英俊的世子朱睿,这样的一个爱婿,赶快道:“在房里呢,没有来的时候路上也惦着呢,这一来了就不肯出来了。”

朱睿就自己步入房里来,象小时候一样,去陶家径直就进去姚雪慧的香闺,大了以后被姚雪慧骂:“以后大了,不许乱闯。”人刚回一声世子来了,人就要到了。

进到房里的朱睿刚说一句:“我来了,妹妹倒不出来,这是什么道理?”这才看到背对着自己的雪慧回身来娇嗔地看了自己一眼,那脸上红得象上好的胭脂,朱睿再看看衣服首饰也明白了,母亲把世子妃的首饰给了雪慧。原来想着这事情总要晚上再说的朱睿是赶在窗户纸没有挑起来以前,再来同雪慧鬼扯几句,一旦说明了订亲,肯定这位标准大家闺秀要扭捏起来。

现在一看心中明白,朱睿也红了脸,主要是外面有岳母在。妙姐儿和陶秀珠用手里的丝帕掩着口只是笑,看着朱睿再退出来,不再提雪慧了,只是道:“儿子去了,母亲请早些来才是。”

妙姐儿含笑唤了儿子:“给你岳母行个礼吧。”再嗔怪道:“以后要对雪慧好才是。”动不动就吓到你的狗,吓到你的鹰。

世子朱睿的亲事总算是如愿以偿地订下来,晚上在园子里大摆家宴以后,回到房里朱宣对妙姐儿道:“这门亲事倒也还行。”薛家的女儿却是不如京里世家出身的雪慧要大方展样的多。

不停佛的妙姐儿听过朱宣的话,对他念了一声佛:“能得表哥这样一句话,也让人算是放心了。”挑来挑去挑了这些年,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陶秀珠带着女儿安心在这里住下来,胖倌小时候揪丫头辫子,长大了却只欺负哥哥姐姐,对于小自己不少的姚德阳却是不欺负,而且陪着他玩,每天园子里笑哈哈,两个小小孩的声音可以跑出去多远。

雪慧也是依足规矩对着未来的公婆晨昏定省,王爷王妃喜欢,别的人只能是说好。陶秀珠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对着女儿就要吹嘘上来:“你爹那个古板人,他在京里接到南平王府要下定的事情,至少要佩服我一下吧,我适是时机的把你带了来。”看看女儿自来到以后,衣服首饰都是妙姐儿送来,陶秀珠乐不可支:“妈最疼你,给你找了一个好婆婆。”

长子订了亲事,最高兴的莫过于朱宣了,儿子要成家了,自己和武昌侯年年通信说端慧十六岁才成亲,从端慧八岁开始一直扯到今年,武昌侯在这件事情也是有些百无聊赖,明知道南平王不会给,可是就一直要,两位亲家当成一件趣事在这里取乐。

我就要,年年要,看你怎么回话?武昌侯是这样的心思;朱宣是年年都回一封不同理由的信,一个理由接着一个理由,花团锦簇地写得十分的鲜明精彩,让武昌侯看着就乐得不行。

现在陶秀珠也要这样了,对着妙姐儿明说:“我是想早早地给你,可是太小了生孩子艰难。”这个理由再由妙姐儿嘴里转述到朱宣耳朵里,朱宣是听进去了,而且也点头:“说的很是。世子也要再建功立业,再一些接过兵权再成亲,亲家一家更高兴才是。”

对于要求女婿齐文昊成亲前房里不能有姨娘,而自己儿子房里早早就有绝色丫头的朱宣,他能说出来这句体贴人的话,这要起源于妙姐儿生胖倌。

房里撕心裂肺的痛喊声,让朱宣在外面听着坐立不安,全仗着岳父沈居安和岳母卫夫人劝着,不然南平王就要进去了。

到生下来进去一看,这么个胖儿子,先把朱宣吓一跳,这么大的一个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难怪妙姐儿会觉得痛苦才是。所以朱宣一听陶秀珠这样想,也是觉得不错。

坐在书房里看完公事公文的南平王,来到窗前看梧桐树荫,绿油油的树荫看一会儿,可以让人心绪安宁,此时是欣赏这树荫的朱宣就看到院外进来一个人,是长子朱睿。

朱睿是来对父亲说一件要紧的事情,对世子来说,要紧的不得了,天天叮嘱弟妹一次,以致于胖倌一见到大哥就悄声告诉他:“胖倌一定不说。”而端慧郡主就要笑得甜甜的:“当然是大哥更亲。”

现在世子又进来提醒一下父亲了,一进来就看到父亲站在窗前,朱睿行过礼,小声地对父亲道:“儿子做错事情,请父亲别再提才是。”

朱宣诧异地道:“我倒是想对你岳父说一说,只是他在京里。”朱睿笑了一下,对父亲行过礼走出去。

窗前的南平王看着儿子出去的身影,这小子的伤一下子就好了,要是家里没有客人,一定会象胖倌一样,在家里多“哼哼”两天,不对着老子哼,妙姐儿那里肯定是要“哼”两声的。现在全无受伤的样子。看着出去这么快,指不定又是去交待妙姐儿了。

居然也知道丢人朱宣从窗前走回来,不知道自己应该欣慰呢,还是应该和儿子继续呕气。老子会把这件丢光我人的事情说出去吗?到处名媛不喜欢,一个卖花姑娘动了心。想一想妙姐儿后来仔仔细细地问清楚了:“睿儿说心里倒没有什么,只是看着她旧衣劳作,想想到了咱们家里,房里亲侍的丫头都待的好,才起了这样的心思。”

回到书案前坐下来的南平王对这样的话嗤之以鼻,这话儿子只能哄住母亲是个女人,哄不了父亲这个女人堆里打滚出来的男人,没有心动哪里来的怜惜?

象南平王这样世故多多,又深解女人心思,少年放荡不羁个够,中年悬崖勒马的好父亲好丈夫倒也算是一枝奇葩。

此奇葩坐在书房里,此时悠然自得,照一照镜子还不老,身手依然灵活,头脑依然清楚,怀里****,膝下儿女绕膝前,唯一不满意的就是端慧大了,过上几年就要给人;满意的事情倒不少,比如胖倌,足的有一段时间不怎么淘气,南平王决定以后的精力多花在胖倌身上,这孩子多有趣。

此时人人皆大欢喜,独少准岳父姚大人。两位母亲每天都要坐在一起说一会儿话,今天又在园子里挑了一处以前少来过的地方坐下来。

此时是夏天,罗衫儿薄薄的有风轻吹,身上就不再有暑热,手里的一把团扇就是摆设,看着这四面绿水碧树,陶秀珠是心满意足:“家里再订亲事,也不会有雪慧的亲事更满意的了。”看一看含笑的妙姐儿,陶秀珠羡慕地道:“你到是没怎么变?看我倒有了些皱纹。”然后叹一口气:“为家里上不完的心,也不落个好。”

妙姐儿早就打量过陶秀珠并不老,人过了三十岁,经年不见的朋友们见面,先看一看彼此老了几分。听听陶秀珠的语气,妙姐儿窃笑:“敢是想姚大人了,就是我们家宴也是缺一位,空一个座儿下来,看着空落落的。”

“你在心里想着他会来接我呢。”陶秀珠让妙姐儿快不要乱想:“这样的想法只好想一想,人家还有儿子,都上学了,我这一个呀,是我自己的,与他没有关系。”

妙姐儿继续窃笑:“与姚大人没有关系,怎么长着同他一样的模样儿?”难以自圆其说的陶秀珠只得也笑了,无奈地道:“我们这一次出来,总算是不错,雪慧的亲事是我心里一件大事情,我们呀,就不客气地这里住上了。”

为女儿亲事夫妻争执数年,姚大人是为了孩子,自己看过了觉得好,就让人来回陶秀珠,陶秀珠在雪慧小的时候还可以坚持得住,渐渐大了,亲戚们一会面,家长里短的也包括哪一家的姑娘长成了,然后就是问亲事订了哪家?

有女百家求,这才是好事情。象姚夫人这样再坚持下去的话,只怕是不再会有人上门来提亲事,年青的时候或许可以不羁一些,为了孩子只能变一变。凡是姚大人看过的,陶秀珠都见一见,然后母女两个人也不明说不好,只是想着法儿的成不了。

面对满园盛景,陶秀珠突然就感伤了:“我也不容易。”拖到今年不能再拖了,还要往南平王府里来一趟才能死心。妙姐儿重新手斟上香茶来,劝解道:“儿女亲事已成,何必再伤心,以后正是你我乐的时候,要说这事情,全怪表哥太固执。”

“不能全怪王爷,他也是为孩子好的心思,”亲事成就,当然就不再说南平王的不是,这些年在家里要和丈夫争执,在外面要贬低南平王的姚夫人只是抽抽咽咽地:“我只恨我们家老爷,怎么就看不出来雪慧和世子是天生的一对,他们青梅竹马,从小儿就要好呢。”

正在这里说着,远处走来世子朱睿和雪慧两个人,母亲们图阴凉,坐在假山石上的小亭子上,又有绿树掩映,听着世子朱睿和雪慧在说话。

“以前见面时倒有几句话,”这是从父亲书房里出来的世子朱睿,出了院门来找母亲交待一下,就看到和端慧在一起的雪慧,端慧当然是会意:“大哥陪着逛逛,我要先看看胖倌,又要动我东西了吧。”

端慧郡主抽身就走了,把跟的人也弄走了,雪慧一个人避着往这里来,世子朱睿跟在后面取笑:“是几时这样怕见我?难道以后。。。。。。”姚雪慧回身来急红了脸:“你再胡说,再也不理你。”

跟在后面的朱睿喝彩:“说得是不错,你可是要记住了,理我的你是什么?”跟在后面比划:“你是只雀儿呢还是只。。。。。。”

母亲们坐在亭子上看着雪慧只是避走,世子朱睿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说话,象是一人一句回得正快活,亭子上的陶秀珠越发的要抽抽泣泣了:“看看,多好,多么好的一对壁人。”天作之合,郎才女貌。。。。。。这就是此时姚夫人心中所想。

恨,只恨,家里那个越上了年纪越古板的师哥,全然看不到这一点儿,妙姐儿一旁劝解姚夫人心中所恨。一旁的小路上走来了一个家人,过来回话道:“王爷让过来说一声儿,京里姚大人到了。”

收泪转喜的陶秀珠还要再问一句:“是哪一个姚大人?”家人也是会意回话:“是亲家老爷姚御史大人到了。”

听到这句确凿的话,收泪的姚夫人再收了喜色,慢慢板起脸来坐着不动,见妙姐儿催着自己去见,才说一句:“我在这里乐着呢,王爷一定招待的好,咱们又何必去。”

“你不去我是不管,亲家上门,我要去才行。”妙姐儿掩面而笑先站起来,然后拖着陶秀珠也起来:“见了以后再来乐,我呀,就不用陪你了。”这才把陶秀珠也拖起来往前面来。

姚大人是看了信以后,请过假这才过来的,在路上就觉得大丢人,让南平王夫妻结结实实地看了一次笑话,所以进来看到朱宣的时候,是满面羞惭的见礼:“王爷,几年不见了,王爷依然是康健如故。”

朱宣当然是要郑重接他,只是他一乘快马,带着一个小子自己上了门,也没有先送个信儿来,就无从接起,听到人回话,人已经在门口了,当然是说:“快请。”自己也急忙换了衣服来接他,与姚夫人前后相隔几天就到了,不用再问,当然是不知道订亲的事情。

这一对夫妻带着儿子女儿送上门来,朱宣要笑只会笑这个。分宾主坐下来,姚大人才觉得不对,位置不对。

南平王爵显,就是上门是客,就是夫人与王妃交好,姚大人看着一身冠服的南平王把自己让在了至亲好友的位置上,这才觉得他身上这衣服也不对。

姚大人只能想是南平王刚会过要紧的客,没有换衣服,可是想一想这封地上谁又大得过他?除非是京里来了什么重要的人不成?

正这样想着的姚大人听着朱宣让茶,问过家里人安好,这才徐徐地提起来:“令千金贤淑端宁,京里世家的老亲们都是夸赞的,”姚大人刚客气一句:“王爷过奖了,”正在狐疑南平王好好地提起来女儿,

听着南平王继续徐徐郑重地道:“长子睿性虽顽劣,已中殿试,军中品阶是从五品的将军,大人若是不弃,愿结儿女姻亲。”

对面坐着的姚大人反应比姚夫人要强烈的多,朱宣说过以后,他只是端坐着不动,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问出来:“敢问王爷,是哪一位公子要与小女订亲?”想来想去也只有世子朱睿,与雪慧年貌相当的毅将军已经订亲,三子朱闵又要小上两岁。

此时坐着不动,可是脑袋里其实是在嗡嗡响的姚大人要再确定一下,是不是世子朱睿?姚大人脑海里只有世子朱睿挺拔英俊的身影,回京里殿试的时候是见过一面的。

“是世子朱睿求大人的爱女为妻。”朱宣这一句话刚说完,姚大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幸亏平时古板稳重,不然的话他会直接跳起来,一起来就是满面笑容,对着南平王躬身行礼道:“此事大好,此事大好。”夫人天天吹耳边风,姚大人看来看去,南平王府只是四处乱看,全没有订雪慧的心思,才会与夫人天天争执,让夫人不要乱起念头,免得出门被人笑话。

刚行了几个礼,姚大人这才明白过来,我是亲家呀,此时我的身份就不同了,不再是官职低于南平王的官员,我是他长子的未来岳父。

世子的岳父,姚大人又想了一回,心痒难搔,我们家雪慧要做王妃了,高兴归高兴,人是稳住了。听着南平王再让座,从容继续道:“信是十天前快马送往大人府上的,请京里父母亲上门求聘的,想来大人是没有接到。大人驾临寒舍,我们夫妻也得以当面求聘。大人倒要多盘恒几天才是。”然后再让人去喊世子:“喊了世子来行礼,他岳父到了。”

亲事就这样再对着姚大人也订下来,驾临了南平王这偌大“寒舍”地姚大人喜笑颜开,候着夫人和王妃过来,再候着世子朱睿过来行礼。一个英俊少年将军,殿试中得也不低,京里世家们提起来,也是有姑娘的人家要人人盯着,没有姑娘的人家是人人羡慕,这个好女婿落到自己家里,厅上的两位父亲也是笑容满面,正在谈论如何把酒言欢才是。

等到两位母亲再过来,孩子们也一起到了,厅上一片欢欣热闹,见礼的见礼,说笑的说笑,姚大人看着夫人脸色犹是气呼呼的,趁乱过来对着夫人陪个笑脸:“久闻王爷这里地气和暖,园林大好,我托着夫人薄面也得以来小住几天才是。”

雪慧只是坐着,不时要往朱睿的袖口看一看,刚才园子里跟在后面问:“妹妹说不理我,可是真的?要记到几时?”雪慧听不下去,用手中的丝帕就给了朱睿一下,被朱睿一把夺走,这是两个人从小儿就惯常玩的一出了,世子胡说几句,雪慧手中只有丝帕可以打人,最后总是被夺走在世子脸上擦一擦,这才得以归还。只是今天,朱睿不还了。

前面是世子跟在后面贫,后面是雪慧娇怯怯跟在朱睿后面着急:“你还我的帕子来。”朱睿杂书看过七七八八,书中的才子佳人都有定情之物,总算是订了亲事,拿一个丝帕走,应该也是应当的吧。所以世子朱睿揣了起来在袖子里,全无归还的意思。

驾临“寒舍”的亲家老爷当然要好好的招待,一直到夜深醺然,两家人才各自散去,雪慧还在担心长辈们发现自己丝帕到了世子手里,只怕要说。只是心里着急。

刚回到房里,丫头们就送过来一样东西:“世子爷让人送来还姑娘的。”!--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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