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眼万年（1/1）

——凌云林都双生子尘潇尘澜速救。

苏言眸光闪了一下，“本尊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双生子？孩子都有了，苏言心中有些没由来的焦躁，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重点是叶衍初有危险。他立刻放下手中的资料，直冲转站点。

所谓坏人，就是在人家要干实事时出来阻拦的。这不，苏言在转站点外便碰到了俞家的这位少主—俞泽。苏言看到对方的那一刻，只想把对方一脚踹开，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只是面色冷了下来，刚要开口便听对方贱兮兮的说：“哟，苏二公子这是去哪儿，急急忙忙的，赶着去救小情郎吗？”

苏言这才正眼看了俞泽一下，下意识想否认，最后只说了一句“关你屁事”，对这种人不能忍，直接出手才是王道。

几招下来，俞泽堪堪接住，虽然吃力但一直不肯让开，死死地缠着苏言，苏言这才意识到姓俞的这家伙是在拖延时间，暗骂了一声，气自己竟被旁人随口的一句戳了心事。他加重了攻击，趁机摆脱了俞泽，匆忙进了转站点。

转站点，顾名思义，是连接各大时空的地方，只有持有各大家族的证明才能通行，而苏言这张脸，可比同行证要管用的多。毕竟，谁敢明着动星凌阁主，那可真是不想活了。

凌云大陆，林都城中已是一片狼籍，这是昭国的都城，曾经繁华万千，如今却硝烟四起。

苏言心中有一丝慌乱，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有衍初在，怎么会…这样？

“爹，你别睡，你说过会带着我和阿澜回家，你不能食言，爹……”十六岁的少年，本该是最张扬的年纪，却着一身黑衣，面孔有几分青涩，但声音却很稳重。怀中的叶衍初嘴唇发紫，眼中尽是担忧，想开口安慰自己的孩子，却已是发不出声音。片刻后眸光突然亮了一下，不远处四处搜寻的苏言似是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转身看到了他二人，迅速向这边瞬移而来。

很多年后，叶尘潇都会记得，自己在慌张无措的战火中抬眸，那人踏火而来的模样。

苏言今日穿着件蓝白锦袍，墨色长发束起，鬓边几缕发丝垂落，眉眼有几分凌厉。寻常的装扮，却惊艳了叶尘潇的年少时光。待苏言靠近之时，叶尘潇方才看到他左手间隐约有一只银白色的戒指，细看时却又追寻不到了。

正是苏言来到跟前的一刻，叶衍初阖上了双眼。

故人到了，小晚，咱们的儿子有归处了，你带我一起走，可好？

神魂散尽，未有执念。

苏言目光落在叶衍初苍白的脸上，突然有些无措，单膝跪在地上，无意识地催动灵力想挽回眼前人逐渐消散的孤魂，可一切都只是徒劳。

“衍初，我…我来晚了，对…对不…起，你别……”苏言轻抚着叶衍初的脸颊，嘴中喃喃着。

这是叶尘潇记忆中苏言最狼狈的模样，可他又怎会见到对方真正生不如死的样子。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你是…苏言？”父亲经常提及这位苏…叔叔，但他却不知为何有些叫不出口，仿佛这个称呼会打乱什么。“我爹已经…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找我弟弟，他跟我走散了。”

没有得到回应，苏言还沉浸在眼前的悲伤中。

“苏…苏言叔叔？”带着点恳求的语气。叶尘潇并不擅长表达感情，这已是他的极限。如今父亲已经不在了，他必须护好尘澜。

苏言理了理心绪，抬头看向身前的少年，心好像突然疼了一下，“你是尘…”

“叶尘潇。”

苏言怔了一下，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熟悉，先前看到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感觉，是这张脸与叶衍初相像的缘故吗？来不及多想，远处有一队周国军士，苏言将叶衍初的身体收入星凌戒中，左手揽住少年纤细的腰身，这才惊觉怀中人好似营养不良般瘦弱硌人的骨骼，不过十六，身高却已接近苏言，不得不说，基因的力量真是强大，叶衍初自是不用说，林晚也不是什么娇弱女子，更有巾帼之风。

“我们去找尘澜。”苏言寻着尘潇的记忆，去了二人分散的地方，恰是城中的学堂。

这学堂是官办，里面大都是官家贵族子弟，可现在遍地都是少年人的尸体，而且很多都是衣衫不整的躺在这曾经欢笑过的土地上，没有一丝生气。

苏言被这些兵士的野蛮行径恶心到了，怀中少年也有些颤抖，脸色逐渐发白，苏言这才意识到人家还只是个孩子，跟自己这种老家伙不一样，赶忙捂住了他的双眼，在少年耳畔轻声道：“潇潇别怕，你方才不是说尘澜很机灵么，不会有事的，我们再去别处找找。”也不知道这孩子性向如何，这…该不会留下什么阴影吧？算了，以后再说吧。

其实，苏言对这两个孩子的感觉很矛盾，一来是故人之子，他与林晚也是相识的，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二来…也算是自己初恋的孩子，如果说，单向暗恋也能算是初恋的话。

苏言并不十分清楚自己对叶衍初的感情，活了这么大岁数的苏言阁主自己也没谈过恋爱。

虽然见过猪跑，可吃猪肉就是另一回事了。

至于这俩小孩儿，也罢，权当是亲儿子养便是了，反正自己应该也不会有别的后代。虽说时光漫长，但是苏言本人对这事却很有信心，也就是传说中的蜜汁自信。

林都附近都查了一遍，没有尘澜的踪迹。苏言的神识在整个凌云大陆扫过，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潇潇，尘澜他…应该已经离开凌云大陆了。你想回去找你皇叔，还是…”

“我跟您走。”

少年说的很果断，这让苏言有一丝惊讶。按理说孩子还是都习惯跟熟人待在一起，这怎么……

“你…”

“叔…叔叔，”叶尘潇微仰着头，凝视着苏言的眼睛，“我爹已经将我们托付给您了，您千万不要赶我走，我会很听话的。”

苏言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他这才仔细端量了下眼前的少年，心中有些疑惑：这孩子是不是经历过什么，怎么会觉得自己会抛下他？

“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管你们？”苏言将手放在叶尘潇的左肩上，感到对方微微颤了一下，“那我带你回家，回我家。如今昭国的形势实在不稳定，你那个皇叔也不是什么能人…咳，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皇叔心胸确实不如父亲，但生在皇家，也有自己的本事，但现在大昭正是一盘散沙，并不是我与阿澜回去的好时机。况且父亲此次是被人暗算，朝中定有人虎视眈眈，我们什么也不会，回去会更危险，只是给皇叔添乱。跟着您，应该能学到很多。”

叶尘潇的眼睛很亮，苏言总觉得特别熟悉。“你倒是想的通透，看来你父亲也没少教你。”这个年纪便能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看出衍初是被有心人迫害，的确是帝王之才，很适合做上位者。“那我们走吧，回星凌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