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馥峥嵘伤重险身陨（1/2）

见着那道人影来到，馥峥嵘的眼中，立时大亮。

司徒皓因着手扶馥峥嵘，整个人都隐在了他的暗影下，此时看上去，倒是显得他面色晦暗，情绪探不分明。

而那来人不是别个，正是先前处在闭关中的馥峥嵘本体。

馥峥嵘本体一经来到，就大手一挥，司徒皓手中扶着的人就瞬间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那本体的手中，却是多了一小截的分心木。

那分心木的正中，正有一道裂开的口子，一点魂灵缠于其上，那是馥峥嵘的一缕魂识。

司徒皓见此，立马恭谨作揖，张口道：“师尊。”

馥峥嵘口中轻“嗯”一声，一挥手，那手就唤来一道轻柔的风，柔风将司徒皓缓缓托起，免了他的作揖礼。

他再一迈步，就是来到了姜与炘四人的身前。

他情绪内敛、分毫不露，面上就愈发默无表情、波澜不兴。

只是这样一副平淡至极也深沉至极的面容，却是让人见着，就无端地觉得他威严肃穆，一点也不好说话。

馥峥嵘轻撩眼皮，眼中一点墨色出现又隐去。

他轻抬手，就将两个婴孩摄在了怀中。

他这一手，干将利落，姜与炘四人尽皆在他这一抬手中，昏死了过去。

馥峥嵘看着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却是突然笑了。

他这笑只轻轻抽动唇角，面皮上却是无一点的变化，这样瞧上去，倒像是皮笑肉不笑的紧。

只这一笑就让边上的司徒皓，浑身寒毛倒竖，目中颤栗不止。

司徒皓立时看向地面。

只是地面上，却又端端正正地立着馥峥嵘的影子，那影子那般长，那般高，就像一座小山压在他的心头，任他如何动作，都挣脱不得，只能老老实实地任他笼罩在自己的头上。

司徒皓忙低头，压下心中翻起的诸多情绪。

只是他的呼吸到底是乱了一拍，正是这一拍叫馥峥嵘捕捉了去。

馥峥嵘微微侧目，看向司徒皓。

“皓儿，你的呼吸，乱了。”

司徒皓却是目露镇定，只张口道：“师尊，距您出关，尚有些时日，怎么今次却是提早出来了。”

“若只为着他们几个，未免太不值当了些。”

不想馥峥嵘却是并未言语，只将一双眼一错也不错地投注在他的身上。

那视线锐利非常，直像是要将他看穿。

司徒皓面对着这样可以洞察一切的目光，只觉心头颤栗，冷汗涔涔。

良久，久到司徒皓以为自己的所有筹谋都要被馥峥嵘看穿时，馥峥嵘这才缓声道：“无妨。”

他微微低头，正看向手中的两个婴孩。

“若是他们两个，那便值得。”

司徒皓闻言，看向那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只是他看了半天，却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馥峥嵘见着他那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竟是破天荒地笑了。

这一笑，再不是之前的那种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真实的笑。

他看着司徒皓，难得地软和了语气：“皓儿，你倒是许久未这般孩子气了。

司徒皓本还在沉思，听着馥峥嵘如此说，他却是怔愣了一瞬。

他脸色变换，恭正道：“师尊说笑了。”

馥峥嵘见他又恢复了往日一般，也敛了笑颜。

但他口中解释道：“他们，是鬼婴和灵童。”

“鬼婴可升天，灵童可炼丹。”

他看向司徒皓：“便是他们，你说又值得不值得？”

司徒皓却是满脸震惊地看着馥峥嵘怀中那两个昏睡的婴孩。

他们，他们竟然是鬼婴、灵童！

灵童已近千年未出，鬼婴也已绝迹万载。

他们，他们怎么会是！

他想着，口中便也喃喃了出来。

只是馥峥嵘却是笑笑：“是啊，自万年前那场凡俗大变开始，整个天启大世界便是仙物不出，神器尽隐，若非我三山四派底蕴深厚，只怕这万年也不会太过好过。”

他以手轻抚鬼婴、灵童的发旋，就像母亲安抚婴孩的手一般。

只是馥峥嵘的手无论再怎么轻柔，都掩盖不了他内里的筹谋。

司徒皓虽眼带震惊，却未起贪念。

一来，鬼婴、灵童虽世所罕见，但出世以后却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的。

二来，则是因为他自己的过往经历，实在是对这些修行上的“旁门左道”敬谢不敏。

虽然这样的修行路，既快且稳，但他却是不怎么感冒的。

只是对着这样的事，他也无能为力。

整个修真界的风气如此，他能独善其身已经十分艰难，若还想兼顾天下，那无异于是在痴人说梦。

他做不了醒世之人，便只能做个闲散的平庸之辈。

毕竟他，还有他应做而未做的事，在一直等着他。

馥峥嵘见着司徒皓眼中的神情，知他于此无意，在欣慰的同时，却免不了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