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伤痕（2/3）

陈修远完全有能力破开这扇门，可除非sushi判定洛星已经无力行动了，他才会这么做。

他在门前站了很久，忽然灵光乍现，手抚在门板上，开始‘弹奏’。在脑海中呼应的终于不再是干巴巴的节奏，而是一段真正的旋律——这是洛星教会他的第一首曲子。

他缓缓地，反复弹着。

时间流逝得特别慢，慢到能看到灰尘飘浮的轨迹。

这一次，门终于打开。

小小的洛星站在屋内，低着头，显得很可怜。他不是洛笙那样还能随便抱的幼子了，所以陈修远只是单膝跪下来，尽量和他平视。

他也经历过亲人猝然长逝，明白是何等的悲恸和不安。

“……都会过去的。”

洛星被他触碰到的时候微微一抖，简直像被吓到了。

少爷向来骄傲，像个小大人，但他现在很脆弱、需要被保护。于是陈修远更温柔了些，轻轻摸着他绒软的头发，像在安抚一只小猫。

小洛星终于耷拉下眉毛，喃喃道：“阿远……我……”

陈修远又摸摸洛星的脸颊，鼓励他继续说下去，他之前从未如此僭越过。

洛星的眼神很空洞：“我看不到了。”

·

又一块拼图严丝合缝。

陈修远望着惨白的天花板，心情非常复杂。

他坐在琴边，一遍又一遍温习那段旋律，再给它编配好新的伴奏，让它听上去更为丰富、自由。

推门而入的洛星神色惶然。

“啊，我回来了。”他把怀中大捧花束整理进花瓶，转过身，堆出个僵硬的笑容，“你看这些花，你看……开得很好吧！”

陈修远走近那簇鲜艳的色彩：“嗯，喜欢。”

“想出去走走吗？”洛星视线不定，“阳光，很不错。”

这里可是绿洲，哪日没有璀璨阳光。

陈修远牵住他，轻轻捏他手心，“想问就问吧。”

洛星终于不强装了，他咬了咬嘴唇：“你还好么？”

“还好。”陈修远盯着那双浅褐色的眼睛，“但他残留的记忆在恢复，对我产生了一些…影响。”

巫澜有预警过，是洛星在逃避。陈修远没有再出现过恐惧水的现象，他就骗自己那次只是偶然，现在他骗不了自己了。

“修远，对不起，我……”他变得手足无措，垂下视线，“我不是想这样的。”

“洛星，你看着我。”陈修远再次捏捏他手心提醒，“看着我……”

洛星重新鼓起勇气和他对视。

陈修远问：“你清楚我是谁么？”

洛星点点头。

陈修远又问：“你清楚自己爱的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