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1/2）

司无涯刚迈出的一步倏地停下，猛地一僵。上一刻还在脑海里浮想之人，此刻正正地出现在他们身后。

下一刻呢….他的师尊会怎么做？！

发觉自己貌似拦了不该拦的人，段玉清讪讪地挠了挠自己的额角，不经意间瞥见站在夜鸣朝身后不是司无涯又会是谁，他有些喜出望外道：“无涯，原来你在这呢？”

本想追过来的他却在对面一双冷眸凝视中戛然止步，面对夜鸣朝那双审视且警告意味居多的眼神，他一惊，正了正脸色，朝对方双手抱拳，躬身行礼道：“夜玄君。”

他们二人还是遇上了。

此刻，司无涯说不清内心是怎样一种交织的杂感。

只是觉得：啊，果然如此。

他仿佛要证明自己的无所谓，缓缓抬头身侧的人此时到底是一种怎样的表情。可当他抬眸望去，却与他师尊打了个照面，那双伏藏冰川之下，宛若想将他卷入到底下那深邃不见底的汪洋般，令他一怔。

在他的目光中，夜鸣朝盯了会，淡淡地抬眸向段玉清那边望去，那眼神毫无波澜，甚至可以说是如看死物般。

他不免心一颤，顺着夜鸣朝的视线，司无涯也将目光投向段玉清那。只见段玉清半躬着腰，一动不动，似乎只要夜鸣朝不出声，他就能一直坚持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正此时，司无涯心思一转，出声道：“段兄这是迷路了？”

打破了僵局，他手指却不露痕迹地扯了扯夜鸣朝的宽袖，微侧着脑袋朝低眸看向他小动作的夜鸣朝眨了下眼，似是央求。

“嗯。”

无奈地默认了他的请求，夜鸣朝淡淡地应了声，算是给他徒儿的面子。

谁想，偏殿那头回廊下的段玉清起身，却没有离开，反而朝他们不卑不亢道：“方才与司少主一道，无涯的玉佩掉在殿前了，晚辈正愁找不到人，方才遇见先前的仙阁女弟子，她说顺着这里就可以找到你。”后半句是对他所说。

司无涯微愣，低头一看，果然自己今日为了好看所佩戴的云卷玉不见了。他赶忙大步迈去，却不小心走踩到过长的衣摆，踉跄了一下，佯作镇定来到他面前结果那递来的流苏玉佩。

“谢谢，我才发现。”

“不必客气。”段玉清放下手，清亮的浅眸看着背对着身后的司无涯一直朝他使眼色着，不禁嘴角微勾，又道：“我还没向玄尊介绍呢。在下为银峰谷的段玉清，久仰夜玄君大名。”

突如其来的介绍让司无涯面上一片木然，接过玉佩的手指微微蜷缩。他仿佛在这一刻产生了退却的心思来，不敢回头看一眼身后之人到底怎样一副表情。

少顷，他听见身后夜鸣朝那低沉悦耳的声调淡淡传来——

“段玉清？是段风说起的天资过人的小娃？”

“您知道我？”

段玉清先是一愣，与夜鸣朝投来的目光相视，在他们说话间司无涯早已侧身，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

只觉得诚不欺他，这主角的光环是否强大了些。

第一次见的夜鸣朝，哪里有这么好的语气同他讲话！

正当他不知哪里的失落充斥心底时，又听见他师尊开口了，只不过这一次却是说了句令在场的人都莫名其妙的话来，

“原来如此，挺不错的。”

嗯？？？

众人一头雾水。然而夜鸣朝却不理会，兀自转身道：“走吧。”

司无涯愣在原地，与段玉清面面相觑。半响，又听到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夜鸣朝朝还在原地的他喊道：“无涯，走。”

他才回神，忙不迭地追上去。

等他再回头一看时，段玉清还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一动不动，瞧见他回头，更是朝他笑了笑。

走出回廊，一路上夜鸣朝没再开口说一句话。在经过一片清澈的水池边时，他的脚步倏地停下，转身朝他伸出了手。在他怔怔的目光中一把将他紧攥在手中的玉佩抽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噗通一声丢进了池塘中。

随后，颔首道：“已经脏了的东西，没必要留着。”

“呃….”司无涯瞠目结舌，回不过神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沉入水中的玉佩与那泛起的涟漪。

误以为他是在心疼那块玉佩的夜鸣朝看了眼他，闭了并眼道：“仙阁这种东西有得是，不必觉得可惜，或者你想要什么，尽管讲。”

“没、没什么。”

从那逐渐平稳的涟漪中回首，定睛一看，却愣住了。他的师尊此时的神色有异，仿佛周身给度上了一层无形的罡气，使他无法触碰。司无涯微垂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眸中神色，只是淡淡地说着。

是他的问题么？

明明一直都是他在试探着，观察着….可此时此刻，他还是无法从夜鸣朝的神情中看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是夜。

清风涟漪，吹散了白日的繁华与热闹，回归直小竹峰该有的清静。

月色迷人眼，却迷不醉人心。

皓雪庭中，一人身披蓝袍独坐在凉亭栏椅上。今日他没有喝酒，却显得神不守舍。面对着这颗靠着他灵力红叶纷飞的的枫树，脑海中掠过某人的音容笑貌…..

回想起在华仪偏殿遇到的人，他似乎陷入某种漩涡中。

“怎么久不见，你依旧是我行我素。”

“有事说事。”

夜鸣朝看了眼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靠在圆柱上拦住他的段风，语气略微不悦道。

段风嗤笑一声，眼底一丝讥讽快速闪过，忽的站直身子，走至对方身侧与之并肩，“你师尊可没你这么傲。”

“你想说什么。”夜鸣朝斜睨着他。

“没什么。”旋即，他叹了一气，颇语重心长道：“鸣朝啊，你师尊与我是多年的好友，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不觉得立仙阁少主之事有些过早了吗？”

“虽说那司无涯确实是奇特，但你不但将秋梦剑赐予他，令得众仙门一片哗然不说，连我都忍不住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夜鸣朝紧抿着薄唇，避之不答。半响，惜字如金道：“本君如何，关尔何事。”

“那若是他作乱呢？”段风神色认真，侧目凝视男子冷峻的面庞，一字一句道：“倘若他借着仙阁的名义作乱呢，你又该当如何？”

话一出，夜鸣朝冷眼一扫，逼人的灵力暴涨，冷硬道：“哼，您现在也变得这般有空谈论谬论的爱好？”

“未来的事，谁也不说不准不是么。”段风道。

然而下一刻，夜鸣朝身形一动，迈步向前走去，头也没回，但语气冷而坚定道：“不，他不会，也没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