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1/2）

北冥之地，坐于高顶宫檐上，似有所感的重明缓缓睁开眼，远处一方黑色的冥鸟骤然一惊四下飞起。少顷，在那暗而幽的底下，人影幢幢，似乎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身居高位的重明看了一眼，赤色的眸子闪过一抹鄙夷之色。

冷月下，一道如同飞鸟般的黑影快速掠过，冰冷而孤漠的宫檐上已没了重明的踪影。

据那日重明所言，果然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北冥那边除了多数人知晓他呆在人界‘做客’担心外，其他都没什么变化。想想数日前那场博弈，表面是他为北冥夺得先机，占了上风，实际却不然，人都是为了利益而行动的。

无论什么利益，情感，权利，金钱都是利益。

而那日明显为首的岳掌门只是挣扎了下，还是答应了他的条件。若是他想的不错，就算当时没有仙阁与段玉清的支持，他们最后也会同意。

但令他彻夜难眠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南禺的古怪邪祟。

天刚蒙蒙亮，司无涯从木屋从走出，望了一眼那东边微微一抹白光，垂下眼，反身将门关上便举步缓缓离开…..

在天彻底亮之前，司无涯来到了段玉清所说的第一次相见之地，云涛仙阁的最外围高楼上。他虽与段玉清早已相识，若真真切切说来，他们的第一次相见就是在这。

段玉清仅凭一个模糊的身影便寻了过来，而他也第一次见到如同原书中所描述那般清明俊朗的少年。

银腕下手势翻转，指尖轻轻抚上了那微微被露水打湿的栏杆上，垂着眼的长睫在他眼窝下投出一片阴影来，殷红似血的唇色紧抿着，从雾气飘渺的阁楼望去，似谪仙下凡。

没让他等多久，司无涯便听见身后木板传来咿呀咿呀的一阵阵轻响。他没有回头，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迟了。”

须臾，那声音停顿，背后缓缓传来——

“是无涯你来早了。”

回身，他看向来人，颇有些意外，一身不符合原先那青松的衣裳，而是一身如墨的黑，就像暗夜中的猎鹰，穿在段玉清身上，在配上他此时那张有些冷硬的脸庞，并无什么违和感。

司无涯浅笑一声，道：“怎么？不是说有事吗？穿成这样别人还以为我们是黑白无常呢。”

然而这一次，段玉清似乎没心思同他开起玩笑，一声不吭迈着沉稳的步伐而来，边走，手中的佩剑也缓缓抽出，渐渐地他也沉下了眼。一瞬不瞬地看着段玉清愈走愈快，几乎飞奔过来。下一刻，冷光一闪，剑锋划过，喀咔一声；锋芒从他耳边划过，直插入身后的圆柱上。少顷，段玉清将剑抽离，一声噗通，似有什么东西从他身后掉落。

司无涯侧身低头一看，一只人面蜘蛛正痛苦地在地上挣扎，不一会儿便在司无涯冷漠的视线中断了气，化为一团黑雾飘散在两人面前。

他淡定地回首凝视着依旧沉默的段玉清。

良久，锋芒再现，可这一次却是掉转了方向，只听铿锵一声过后，剑锋被隐藏在剑鞘之中，人也忽的背过身去。

“为何不躲？”

段玉清的声音比以往更见的沉稳、暗哑，似乎充斥着压抑。

司无涯倏地一愣，然而却只是看着他的背影，道：“你知道多少？”

段玉清的反应让他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这也是他为何在这种时候赴约的缘故。

下一刻，他那边听到段玉清道：“银峰谷禁地。”

果然如此。司无涯挑了下眉峰，问道：“你想回银峰谷？”

“是，银峰谷那些弟子在那迟早会被血祭。”

“你不是说银峰谷消失了吗？”

闻言，段玉清回身，这时司无涯才发现，之前觉得他压抑着是什么，只见段玉清的眼底青色明显，眼尾稍稍一观，还有些许血色充斥着。

脸上一片倦容，却也有种无可奈何。

他恍惚了下，正色道：“你想让我跟你前去。”

不是疑问。

“…是。”段玉清迟疑了下，但还是咬着牙道，“当今只有你与玄君习得落花掌与玄冥法，你知道银峰谷为什么是仙阁的第一支持者吗？”

话题转得太快，令司无涯一愣。

不是说银峰谷与仙阁的阁主一直是好友吗，两派相处又是同样的理念。

难道不是？

司无涯偏头不明看向他。

“银峰谷是仙阁的分支，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分离出去。所担心便是一支独大，怕玄冥无人继承，这件事除了每任仙阁之主与谷主，无人知晓。”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司无涯诧异道：“那医圣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