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1/3）

司无涯不知为何，居然能在这以这种无形之态与夜鸣朝相处三日，这三日中未见夜鸣朝是清醒着，或许是他不愿自己清醒。

一直躲在皓雪庭中，三日里他见过夜鸣朝许多无厘头的举动，比如亲力亲为将一方阁内的大床摆正，正对着浮罩门，又将里面一些陈设统统丢出去。

身为近卫的楚逸飞不仅要忙仙阁的要事，还得照顾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夜鸣朝，有时候身处在暗处的司无涯都替楚逸飞的身体担忧。

看着每日一劝告，无果晃头离去的楚逸飞。司无涯身子轻飘飘地浮进一方阁内，见他师尊一手酒瓶子，一手执笔正在案台捣鼓着什么，颇有那种酒仙作诗之姿。司无涯好奇走近，想看一看他师尊在干什么，可但他走近却看一副被打上马赛克的画像。

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是一个人。

不会是他吧？？？

司无涯一怔。

他与他师尊不过是有缘结识的同道者，后来就算夜鸣朝将他当作挚友，再加上最后为了替他渡劫，撑死也不过是救命恩人。

他师尊居然这么伤心还不够，还替他作画祭奠….

虽然知道他师尊重情，但也不过是真心相待之人才会啊…..

司无涯侧着身子看着他师尊神情虔诚，丝毫不受酒力影响，最后落笔时，恍如感应到什么，抬头放眼望去。恰好看见空荡荡的屋内，夜鸣朝重新放下笔，身子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好几次将人一酿跄，似乎要摔倒，司无涯都被惊出一身冷汗，好怕他师尊神智不清，磕到摔到哪了。

后来…又经过数日，司无涯都快以为自己是已经死了，什么都没有了，还是说自己被玄天镜遗忘了。

蹲在一方阁外，看着许久闭门不出的夜鸣朝，他其实也可以穿门而入的，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觉得自己一定不想看到在这里萎靡不振的师尊，便蹲在门口一直等着。

可等到头上都快长草的时候，还是见门不打开，期间连一直都寸步不离的楚逸飞都被夜鸣朝拒之门外，司无涯不免觉得他师尊是不是有不好的念头。

又等了半日，耐心已然耗尽的司无涯决定还是进去看一眼比较安心。

飘渺无形的身子果然如他想能穿过物体，飘进一方阁内，四面都被人封闭起来，司无涯眼眸微眯着，在昏暗下看清了案台上坐着一道黑影。

一凑近，便看见他师尊神情木然，微阖着眼睫，盯着桌上的某一处发呆着。司无涯松了口气，还好没有自己所想之事发生。

可当他看清桌上摆放的东西时，双眸登时一睁，瞳孔紧缩。那是一本有些破旧不堪的书册，翻开的书角有些破损，但里面的字迹清晰可见，出现在他眸底的赫然是一行黄底黑字——

忘情，绝情，自封，此法用于用情至深之人身上，便可忘却所有世间重重情义，心若止水，方能淡忘。

良久，一声仿佛乌鸦般干哑的声音突兀响起。

“你让我活着，我便活着，有没有情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着，司无涯便瞧见那阴影下的人抬了抬眼睫，宛如一具行尸走肉般得到了指令，伸手往桌上而去。他有心阻止，奈何身后有一股引来将他死命地拽住，不然他动弹。

司无涯无奈了。

明明想阻止，却只能眼睁睁得看着他师尊手触碰上。

枫叶庭院，简洁的屋内，昏暗的人影一下子无影无踪。

司无涯一骨碌爬起。

空气甚干，干的他的喉咙发哑。他身旁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见他坐起，似乎不意外地朝他道：“醒了？”

重明撤回手，将灵力收回，挑眉道：“你是不是被梦魇转世啊，老是被无故拖入梦境中。”

梦？那些都是梦境所发生的一切….

不，那分明是过去的一切。

司无涯抹了抹脸。天才刚蒙蒙亮，窗檐被打开着，清早的风吹得屋内的床幔倾动，鸟鸣声在屋外欢舞。

他坐直了一会，才轻轻地道：“我知道师尊的禁制是为何而下了。”

重明挑眉不予置否。司无涯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身上，“是因为我，改变了过去。”见人没有反驳，他声线发紧，“重明，你说过命运不能随意改变，可因为我回去，会不会在无意识里该变了什么…若是我没有用玄天镜回去，师尊也不会那么辛苦地想忘掉所有事….重明…是不是都因为我….你原先那段话，其实是在提醒我对吗？”

他颤着声，似乎接受不了在梦境最后一幕看到的。

他想或许是玄天镜想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过错…知道自己的自以为是….

“或许吧。”

重名这一次倒是没有否认，只是将搭在他的发顶，语气平淡：“最开始我便察觉到你师尊体内有股力，正与你体内的禁制互相对抗着。我也就比你早些日子觉察到而已，你师尊体内禁制有些久远，或许再过一两年就可以完全封尘，可你的出现让那道禁制出现了偏差。”

这也是为何他的出现，为何夜鸣朝的态度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