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黄连（1/2）

沈灵时候就想笑。

白史木来不来，她压根儿不在乎。

为了孩子，一个须眉选定留下来，太正常。

她只是在乎王东秋能有本领把他拖住，接下来的工作，恐怕不会太等闲……

抚了抚仍旧平坦的小腹，她眉头蹙了一下，又笑了。

“等着吧，很快就来了……”

甲一没有回覆，走过去拿起架子上的一件外袍就披在了她的肩膀上，沉着嗓子说，“夜深了，歇吧。”

沈灵“嗯”一声，想了想，不知想到了什么似，笑容有些大。

“甲领导，你说我如嫁了白史木，会有几许人讨厌我？”

甲一抿紧了唇线，没有说话。

本日她与韩郭的对话，他在里面都听见了。虽然她看上去似是不留心，但他却晓得，她大约不留心旁人奈何看她，她却会必然留心晋王旧部对她的观感。韩郭那些吞吐其辞的话，虽然未有责怪，乃至可以说尽是请求。可在她的内心，肯定已经背上了负担。

“奈何不说话？”沈灵见他沉默，又诘问一句。

甲一动了动嘴皮，又沉默了一阵，才小声回覆。

“夏楚，会讨厌你的人，不值得你忧心。”

沈灵微微一愣，呵呵含笑着，内心松缓了很多。

站起家来，她伸了个懒腰，突然看着他，放低了声音。

“甲领导……”

“嗯？”

“借你肩膀靠一下。”

在甲一的怔愣中，沈灵走近，突然将头低了下去，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声不响。甲一没有动，也没有伸手来抱她，僵化着身躯，任由她靠着，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好一下子，沈灵像是缓过了那一股子劲儿，吸了吸鼻子，突然笑着抬起头来，后退了一步，看着他没有表情的黑脸。

“这宫里什么都好，即是一点解放都没有，想见见我哥都不利便……哎，要否则，我又何必借你的肩膀？我表哥长得多俊啊，又香又好闻……不像你，一身臭汗，另有这脸，真让人发急。”

甲逐一眼瞪过来，“借了人，还嫌弃？”

沈灵微微弯唇，内心的烦躁松开了，竟是想到当初被白甘儿贬损长得丑时的种种暴走，浩叹了一口吻，看着甲一脸上的疤痕，想了想，又把他拉入了里间，按坐在椅子上。

“坐好等着，不许动。”

“做什么？”甲一僵化着脖子。

“疤痕膏……”沈灵从木格下方取出一个小盒来，翻开锡盖，当心翼翼地挖出一点来蹭在他脸上的疤痕处，“我报告你，这东西可好使了……是我自己做的。”

涂了几下，她似是为了自证，突然低下头来，将脸凑近他。

“你看看我的脸，我的左额角上……”

甲一仍旧僵化得像一个机械人，瞄着她的脸，没有回覆。

她道：“在我的左额角上，曾有一个很深的疤痕，是刺青……过失，是黥刑留下的，也能够你听过这事？本日我都没用肤蜡隐瞒，你还能看出来吗？看得见吗？”

甲一脖子歪开，斜斜睨着她，没有表情地板着脸。

“很的疤，看得见。”

“……”沈灵热脸贴了冷屁股，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在铜镜前看了少焉，又拿手去蹭了几下，不由气极，“基础不是太了好吧？”说罢她转头，瞪着甲一，“谁叫你看得那样周密的？你说正常环境下，谁会凑辣么近去看人的脸？”

甲一很无辜，“是你凑近让我看的。”

好吧，彷佛确凿是……

沈灵懒得与他争辩，摩登地将那装疤痕膏的锡盒塞到他的手上，“把这个拿好，你脸上这些疤都不如我额头上的深。坚持用，无谓多久，你就又能规复成丰神俊朗的甲领导了。”

“不消。”

甲一不领情，丢回在她的台上。

“为什么？”

“我又不是娘们儿。”

“甲公公！”看他一脸做作，沈灵发笑，玩笑道：“你现在差不多即是一个娘们儿了。”语毕，见甲一表情更是难看，她崎岖打量他，低低地笑，“其实吧，这朝廷的官服，除了锦衣卫的很悦目，就属内侍悦目了。你穿戴也是……帅气！”

“……我不是沈越，没辣么等闲哄。”

“谁哄你呀？真的，很帅！”沈灵轻笑一声，推了推他，“去吧，夜了，我去睡了。”

“嗯”一声，甲一站起来，“睡吧，甲公公来伺候你。”

“哈哈……”

沈灵看他严肃的样子，不顾形象地咧着嘴大笑。

她与甲一之间，经由了那少许安危与共的日子，早就没有什么普通男女间的隐讳。在她的内心，他比沈越宛若还要亲厚少许，不管在他眼前睡觉或是打呼噜，她可以完全不思量形象问题。

这是一种完全差感觉。

乃至于，在白甘儿眼前，都不像云云。

她会留心白甘儿奈何看她，反倒会格外留意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