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2/2)
他摇了摇头,视线放至我身上,下一瞬,他蹙起眉来。
“我也没事,你先回去吧。”不知道他做甚一个劲盯着我看,我只想让他赶紧走,然后好回去应付花开。
“你的脸好红。”他一手托腮,似在努力思索。
“是吗。”我摸了摸脸颊,“可能跑热了。”
乞儿也不再多说,只是失落地瞧着我:“嘤嘤,这几天你一直在赶我走。”
我一时语塞,本不觉得有什么,可经他一提,我就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事。
见我不搭腔,乞儿垂眸,好看的脸蛋皱成一团,“早知道要被嘤嘤这般疏远,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回去当什么皇子——”
“与此事无关!”我赶忙打断他,又多留了个心眼注意他身后的侍卫。
那两名侍卫老老实实垂着眼帘,眼观鼻鼻观心,也不知道面前这般安分,背后会不会多嘴。
乞儿脸上多了几分期待:“......那明日可以来找你吗?”
后日起,他便要每日去学堂念书,想在最后约我出门玩,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如今我中毒在身,到时候毒发,惹他担心可不好。
“......对了,我突然记起来,明日我需去见那些个皇兄皇姐。嘤嘤,我......我改日再来找你玩。”沉默之际,乞儿再次开口,还一边糟心地跺了跺脚,不情不愿的。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仅仅在给我台阶下。
“好。”我勉强冲他笑了笑,目送他带着随从离开之时,我却想起一件事,赶忙将人叫住。
在乞儿骤亮的目光下,我欲哭无泪地狠下心肠:“那个、你有绷带和金创药吗?”
◇
药与绷带都扔给了花开,我没好气问他:“看清那东西了?”
“看清了。”
他正在埋头挽裤脚,我难得享受一次居高俯视他的优越。冷笑一声,我继续问:“知道那是什么了吗?”
“不知道。”
呆子!
我嘁了一声,实在诧异,“你平日,莫非没怎么与女子接触?”
一间房中同住了这么段时日,他又是看去了我未梳洗的模样,又是翻过了衣橱,连月事带都瞧过,到这种程度,我实在该怀疑,花开此人是不是连男人女人有什么分别,都不知晓。
上药的手不停歇,花开头也不抬,“任务目标的女子,算吗?”
药洒在伤口上,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神色隐忍。
我算看出来了,他埋着头,就是想藏住上药时疼得龇牙咧嘴的神情。可惜很遗憾,在我这个角度,他所有神态我都尽收眼底。
也不知道花开这杀手是如何当的,区区刀伤,就将他疼得收不住表情。
“难道你接触的都是目标?”
“不是。”花开瞥向我,笑了笑,“还有死人。”
“......”后背一寒,我默默闭上了嘴,不再招惹他。
只是还有一层原因令我沉默起来——再这样硬撑着闲聊,我自个儿就快接近死人了。
我咬着牙坐上凳子,从方才起,时不时出现在身上的刺痛感愈发清晰,像是有人透过皮肉,拿起锥子在骨头上使劲敲打。
我知道,这是毒发了。
屋中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花开又起了好奇心,“那个男子,是你的相好?”
“谁?”
“说你近来总赶他的那人。”
“你听得还真清楚。”我埋着头,有气无力,“相好就免了,我与他自小一块长大,情同手足。”
疼痛侵蚀着身体,我忍了忍,再无法将注意力转到与他的交谈上。我趴在桌上,冷汗淋漓,止不住的疼痛让我虚弱地唤起花开的名字。
“你怎么了?”花开终于察觉出不对,“喂,任不行。”
“......谁、谁叫任不行!”我艰难抬头,对他瞎叫名字的行为不满许久。
花开一愣,“难道你叫......任行?”
疼痛惹人烦躁难耐,我捶着桌,“任嘤!我叫任嘤!”
“好了好了,一个称呼而已,纠结什么。”花开处理伤口时脱下的鞋袜都来不及穿,赤足走到我面前,绕着我左右看了看,“你受伤了?”
一个称呼而已?我艰难地哼了哼:“嘁,花绝命。”
“......”
他拉下脸的速度着实很快。
“花少侠......”我迅速改口,“能不能将我扔床榻上去。我觉得这恐怕是......毒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