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梦（1/2）

赶着从外头回来，小泉江被摁着在办公室里又忙到深夜，他才跟在中原中也身后走回本部大楼，又在人家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里猫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很累，晚间的恐慌的余韵在心脏内部久久不散，绑着绷带的胳膊毫无痛觉，似乎在下一刻又会被染成殷红。

再加上中原干部那位慈母心怀的“母亲”一晚上对于“孩子”的压榨，小泉江累的眉目间都染上了一些暴虐。

从各种意义上来讲，所以这不是个好消息。

他从穿越过来，给吸血种当了几年的实验品后，就得了个坏毛病，只要犯累就容易做梦，梦的又大都是是他不想梦见的，所以小泉江撑着一双眼皮根本不敢睡。

但这是个死循环，他晚上不睡，白天就一定会睡着，那么这梦终究会不讲道理的侵袭而来，小泉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晓得，能拖一刻是一刻，所以他从床上爬起来，靠在了床靠垫上，把衣服脱下来，换上了舒适的棉制衣服。

接着拿起了塞在包里的小说。

翻开，白色纸页有着各种被折过得痕迹，好似这位读者有多么喜爱这本书，将他无数次拜读，精念，要将书上的文字，笔画，都刻于骨髓一般。

但实际上，小泉江根本这是不知道是哪个作家写的，或许有名，或许没名，他甚至连他写的好不好都毫无感觉。

烦躁的情绪在心头摇晃不定，一句话读了一半再翻回去读，始终不解其意。

小泉江眼里渐渐只留下了文字的轮廓。

他连笔画都看不清了。

皱眉，阖眼，再吸一口气试图让在太阳穴跳舞的青筋落下，小泉江再次睁开眼，就只见暖色的日光代替了冰冷的月色，莹莹照在书面上，又投进了他的心里。

或许该带来暖意。

他应该带来暖意，可小泉江的心里只有无奈。

该来的躲不过，他掉进梦里了。

像是自暴自弃，小泉江所幸放空脑袋任由意识漂泊，将身体的支配权彻底交给了梦里的自己，然后作壁上观瞧起了这个梦。

梦里的自己依旧对着镜子仔细的看着一本书，强行为空间打上岁月静好四个字，接着房间里的传真机便吱吱呀呀响起来吸引了梦里的他的注意力。

“梦里的他”把手中的书合上放到一边，站起身来走到了传真机面前静静的等着整张纸吐露出来，接着才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

纸上如是写着。

多日不见，不知小泉先生身体如何，我是森鸥外，于几日前曾给小泉先生留下的传真地址发过传真，该地址的先生给了我这个新的地址。

如果小泉先生看到的话请给我回复。

我现在于横滨mafia，为其领袖做着主治医生，mafia之中有一位名为太宰治的男人，从各种意义上，我觉得小泉先生会和他相处的很来。

不知道小泉先生有没有意愿来见他一面。

说是要和太宰治见面，事实上却是一封招揽信。

你，有兴趣来我手底下工作吗？

熟知动漫发展情节的小泉江从这一封信中读出了这样的意思。

绝对内有试探的意思，只是作为现在的森鸥外在各种意义上需要点到为止，这样的开门见山，连寒暄都很少的传真也让小泉江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

小泉江托住了下巴细思了一下。

窗外的楼下，菲利普拿着个水管给花圃里的花浇着水，接着就和法伦闹做了一团被站在一旁的多萝西娅嘲笑了起来。

这是他现在的同伴。

画面一片温馨，小泉江却因这张招揽信放空着大脑。

接着他拿出一张纸写了一串暗号上去，接着写了一个好字，便再次放在了传真机旁。

传真机吱吱呀呀的工作起来，小泉江的消息发送了过去，房门也被轻轻的推开了。

“小泉在做什么呢？”

是教授的声音，小泉江想着转过头朝教授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有个老朋友而已。”

“教授，为什么忽然问了这样的问题呢？”小泉江看着停止工作的传真机，擦了擦手，问道。

“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教授关上了门，靠在了门上，眼睛中充满着怀念，“大概是因为，小泉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我很高兴么？

小泉江抬起头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只见他的嘴角不知何时已经轻轻的扬起来，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更是不知道在何时，因傍晚落日的余晖添上了罗曼蒂克的光亮。

就像暖玉，浸润着冰冷的皮肤，为持有者传着丝丝暖意。

梦在这里戛然而止，齿轮的咔哒咔哒旋转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下坠感，梦毫无章节与因果的转到了他捡到芥川龙之介那一晚上。

月光很亮。

梦中的小泉江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白色的月光在上面滑出弧度，像是分割了光明与黑暗。

黑暗面，小泉江手上没有他为了伪装成太宰治时裹上的绷带，他只是站在一堆废墟之上，看着那个浑身沾满血的瘦弱身影，内心之中是难以遏制的激动。

他见到芥川龙之介了。

于是他的眼睛在黑暗之下宛如为液平添了两轮明月。

只可惜芥川龙之介捂着满是干涸鲜血的手臂，背对着他，没能看到小泉江如获至宝的眼神。

就像沙漠里断绝粮草的旅人，在席卷走所有同伴的性命沙尘暴后看到了一片绿洲。

希翼，喜悦，在里面闪烁不停交替互换，梦中的小泉江激动到颤抖，看着梦的小泉江却好像感知到了大难临头一般，也觳觫了起来。

“你好，我叫小泉江，芥川龙之介先生，请问你愿意加入mafia么？”

这个梦如他所料般的和他的记忆出现了不同。

一泼冷水浇下，教他感受到了寒冬腊月的温度。

小泉江猛的收紧了自己的手，然而命运的齿轮还在转动，梦也还在继续下去。

更重要的是梦中的小泉江还在继续行动。

寒意从身体某处慢慢探出手脚。

小泉江带着芥川龙之介回了mafia，遇到了坐在椅子上，拿着本小说细细的看着太宰治。

巨大的大厅之下，灯一盏都没开，让仅能接受到身后一束光芒的太宰治充满着地狱而来的魑魅魍魉的神秘，诡异与危险。

太宰治转过头看向了他，接着视线跳到后面，看向了在小泉江身后站着的芥川龙之介。

书啪嗒一声被太宰治合上，他转身跨坐在了椅背后。

“这就是贫民区不吠的狂犬？”

小泉江抬头看着太宰治那双在黑暗之中闪烁着光芒的眼睛颔首：“是。”

“嗯——”太宰治拖着长调嗯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正当小泉江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太宰治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站起来蹲在了椅子上，扶着椅靠背道，“呐呐，织田，叫我们明天晚上去喝酒，你去吗？”

“哎？又要去中原先生会生气的——”小泉江半是无奈的挠挠头道。

“但是，你是会在意那种事情的人么？”太宰治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小泉江。

“说的也是。”被戳的小泉江毫不犹豫的展露了自己的真实面貌。

“太宰!!!”中原中也的怒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让蹲在椅子上的太宰治竖起脖子朝右边的大楼看了看，接着猛的站起来朝小泉江挥手，“那，到时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