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鹰(1/2)
那份书文已经落了血,自然是做不了假的,杨清蘅朝小策摆了摆手,将外袍还给他。
“您不怕我跑吗?”
“你可以尝试,但我相信昆达神的子女不会违背诺言。”
在场众人对北狄人都没什么了解,现在就靠杨清蘅控场,瞧着那少年安静下来,他们也不再如方才那般紧张。
“会讲大睢的话吗?”
“会。”乌兰昂整理了一下思绪,“就在这里讲吗?”
“对,把你知道的讲给所有人听。”
“其实大君不信任我的阿爹,所以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他有些忐忑
“没关系。”韩承言语气相对柔和些。
“我们是混迹在迁徙的人群中来的,越过北麓之后兵分五路,直接朝你们都城去的大约有千余人,我们来淮州的大概不到一千人,途中还有些生病和遭了意外,治不了,也就没管了。”
“那底下的污渠是你们挖的吗?”韩承言问
“是也不是,我们有帮忙,但那位军师的人早就挖好了,我们只是帮着扩了通朝外头的口子。”
“你们如何与外界交接,既是待命,那总归得有接头人吧。”
“有一个睢人做头,会与外人交接,听说他会自称禁军,这次计划,是那位投诚的军师策划,他说只要杀了姓韩的人,便能趁虚而入,将大睢收入囊中。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光听听这些,也足够让人震惊和作呕了。
“小策,你负责带着他,好生安置乌兰部的族人。”
“喏。”
韩承言一直注意着被押在一旁的彭云。
无需多言,这人就已经崩溃了,送走了俘虏,白勤丰本想上前与他说话,可见他这幅模样,也不忍心再有责备之言。
“将彭云带出去,以叛国之罪斩首。”杨清蘅不再将心思放在彭云身上。
“且自散去,”韩承言也不再留外人,“这几日万不可松懈,白将军加强城防,曹生,尽快带人修复污渠,淮州各部官差听你调配。”
“喏。”
“喏,”白勤丰领命,“那些俘虏……”
“让韩策派人看着,但不可苛待,尤其是乌兰昂。”
“喏。”
今夜过后,又是一阵风雨。
杨清蘅靠在椅子上,习惯性的摸了摸身侧的刀。
眼瞅着已经快天亮了,韩承言也知没时间安歇,取出了一罐陈茶。
“计划败露,睢都恐怕很难反应。”
“回去之后务必小心,”韩承言煮着茶,温声细语的同她聊,“你怎么知道,这小孩会在附近呢?”
“我们睢人讲究尊师重道,礼义廉耻;而北狄则十分敬仰他们的神。”
“就是你方才说的昆达神?”
“昆达雪山乃是汤河的发源地,雪山下有大漠上最丰饶的牧场,所以昆达女神是北狄人的母神,他们的习俗和政权,都是围绕着这一信仰展开的。现任大阏氏,也就是拓达谵的正妻,乃是北狄的神女大祭司,受人尊敬,她的话有时便是神谕。”
“明白了,想必那件外袍里的图腾也和昆达女神有关。”
“聪明,”杨清蘅小心的凑过去,生怕离近了玄甲会“自动攻击”,“那是神赐图腾,不是每个部族的少主都有的。乌兰昂是乌兰首领的老来子,他出生的时候昆达雪山云层散开,还在山峰上形成了一条‘云丝’,被视为祥瑞。那个图腾是经过祭司赐福的,属于乌兰部,若是将他遗失或者损坏,就是对神的大不敬,轻者驱逐,重者处死。”
“聪明。”韩承言为她递上一杯热茶
“别学我说话,你换个词夸我!”
“不换,”韩承言笑着躲掉她试图做乱的手,“言在精而不在多,聪明最合适不过了。”
两人打闹间,杨清蘅一个踉跄,朝着韩承言怀里栽。玄甲重量可观,还有些锋利之处,她想翻身避开,却被韩承言接住了。
“小看我了不是,我虽不习武,却还是被父亲逼着练过的,结实得很,”韩承言勾下身子抵着她的额头,“放手去做便是,不必为旁的事担心,睢都我来盯。”
杨清蘅半晌没有动静。
她知道,北麓虽然生不了大乱,睢都却必有硬仗要打了。
颠覆一个“正统”何其容易,最要顾及的,乃是尚在睢都为他们铺路的亲人与师长。
“可北狄人从来毫无顾忌,你若是也身陷囹圄,该怎么办?”
“那你要先稳住北麓,然后来接我。我会等你的,我信你,你也要信我。”
他们之间,绝不会像寻常夫妻那般。
若是放在别的人身上,像这样由两个氏族促成的婚姻更像是权利融合的纽带,其实于他们而言也一样。
不同的是,能与所爱之人并肩携手,一切都会变得坚定牢靠,绝不会因为私利而分崩离析。
这是普天之下令人羡慕的幸事。
事发突然,睢都收到消息的时候,自淮州逃窜而出的北狄人也悄然与身在睢都的拓达谵接上了头。
“倒是小看了乌兰昂,”拓达谵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我们马上就要成了!”
“大君莫急,也未必来不及。”
消失许久的郑奉枭,此刻正坐在这里悠闲地喝茶,与之一道的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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