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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养鱼塘(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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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郡公!信送来了!”

巨鹿郡公府中,亲信高举着蜜香纸,擎着一只大漆食合,快速从外面冲进里间,一路高声大喊着,路过的仆役和亲随连忙让开道路。

坐镇在郡公府中的,正是巨鹿郡公,号称北齐落雕都督的斛律光!斛律光复姓斛律,乃相国之子,早年便有威名,但凡上战场,几乎是无往不利,更有常胜将军的美称。

如今的斛律光四十五岁左右,别看他已然这个年纪,但身子骨依然健朗的很,驰骋疆场从不输给任何年轻之人。

斛律光眼看着亲信跑进来,“噌”站起身,催促的说:“快!快把信呈上来!”

亲信立刻将蜜香纸呈上,斛律光狐疑的说:“漆合中所装何物?”

亲信说:“这……小人也不知,那周人的隋国公世子说,这漆合中装的是送给郡公的见面礼,郡公只要读了信,便知道这合中是甚么东西了。”

见面礼不见面礼的,斛律光并不在乎,立刻展开蜜香纸快速阅读。只见斛律光屏气凝神,铜铃一般的眼眸赫然睁大,唇边的胡子茬也快速的抖动了两下,似乎不敢置信,眸光反复的跳动,在短短几行蝇头小字上看了数遍又是数遍。

“郡公……?”亲信眼看着斛律光的表情,有些不确定,小声出言询问。

斛律光终于反应过来,脸色仿佛褪色一般,渐渐苍白了一些,喃喃的说:“隋国公世子竟然说,已经代为将那‘贼子’剁成肉泥了。”

“甚、甚么?!”亲信也吓了一跳。

斛律光反应过来,连忙对亲信说:“快打开食合!”

“是是!”亲信立刻将大漆雕花的食合打开,这漆器十足讲究,乃木胎所制,木胎轻便,因此大漆食合拎起来并不会沉重。木胎外面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红色大漆,每一层大漆刷上之后都要等待完全干透,然后再次刷上新的大漆,直到大漆累积成厚厚的一层,随即在厚厚的大漆之上雕花,变成浮雕。倘或工匠的手艺不够,只要雕错一丁点儿,这几十层的大漆便算是白刷了。

精美大漆食合摆放在斛律光面前,亲信连忙上前,依言将食合的盖子打开,“咔嚓——”一声,伴随着轻响,盒盖一掀开,滴滴答答的水迹顺着盒盖倾泻流下。

大漆食合中原本放了很多冰块镇着,但因着天气热,从原州到北齐,几百里距离,冰块怎么可能不化。大漆食合中的冰块,早就化成了水,滴滴答答的流下来,滴落在郡公府的地毯上。

“甚么味道……臭的很!”亲信打开食合盖子,一股子臭气迎面扑来,从食合之中直接窜出,打在亲信的脸上,亲信登时屏住气息,还以为是甚么毒气,定眼一看,却不是甚么毒气,而是食合中的菜色!

那菜色自然是杨兼亲手所制的卤肉饭,只不过经过这些天的颠簸,夏日天气又炎热,那点子冰块根本不够用的,卤肉饭早就变质了。原本深琥珀色的卤肉饭颜色沉淀的更加深沉,已经趋近于黑色,肉丁、肥肉交缠在一起,切开的鸡子也给颠的散了黄,金灿灿的蛋黄稀烂的铺在卤肉饭上,和深色的酱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缠缠绵绵不可分离。

卤肉饭变质的气味儿十足浓郁,一股子馊臭的气息直冲而出,弥漫在整个郡公府的大堂之中。

斛律光方才堪堪阅读了书信,上面是京兆第一才子杨瓒的手笔,可谓是言辞切切,情真意切,活灵活现的娓娓道出杨兼是怎么善解人意,将偷盗的贼子仔细剁成肉泥,做成这碗卤肉饭的。

因而斛律光乍一看这碗卤肉饭,整个人颤抖,一阵打飐儿,差点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郡公!郡公当心啊!”亲信赶忙来扶斛律光。

斛律光很快晃回神来,不愧是见过大仗阵之人,眯了眯眼睛,说:“我问你,安排在原州的细作是如何回报的?”

“这……这……”亲信眼看着那碗发臭的卤肉饭,虽他没看到送回来的书信,但结合细作的回报,也大抵猜出了一二。

亲信哆嗦的回话说:“原州细作回禀,那隋国公世子的确做了……做了肉泥饭,唤作甚么卤肉……卤肉饭,据说是用了秘制的香料。整个原州猎场的人,无论周人皇帝,还是周人士兵,上上下下全都食了卤肉饭,这……这恐怕便是……便是大王的肉泥啊!”

“可恶!!!”斛律光狠狠拍了一掌案几,他似乎再也站不住,歪歪斜斜的坐倒在席上,倚着三足凭几,这才堪堪稳住自己,胸口急促起伏,粗喘着说:“可恶周人!竟然对大王不利,我要将这些周人剁成肉泥!!”

“郡公,”亲信连忙劝阻,说:“郡公不可啊!那些周人不识得大王的身份,郡公为了营救大王,又只是……只是说大王乃是郡公家中的一名家奴,在于周人眼中,大王不过流民尔尔,倘或如今用兵,大王的身份公之于众,我堂堂大齐的兰陵王被剁成了肉泥,给周人分食,大王怕是死不瞑目啊!”

……

杨兼给杨老四送去了一碗卤肉饭,留下杨老四抱着卤肉饭的碗气的浑身打飐儿,很快便带着两个弟弟,抱着便宜儿子离开了。

众人出了杨老四的营帐,全都进了杨兼的营帐,杨瓒蹙眉说:“大兄,弟弟实在不明,大兄为何如此在意杨老四这个流民,还偏偏要和他结拜,再三试探。齐人的落雕都督也拐弯抹角的来求这个流民,杨老四……到底何许人也?”

杨兼施施然的坐在席上,招手让弟弟和儿子也坐下来,四个人围坐在一起。杨兼不急不缓的倒了一杯水,端起慢慢的呷,仿佛杯盏中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甘美的琼浆玉饮一般。

杨兼笑眯眯的说:“不瞒三弟,为兄这般煞费心机,这杨老四的确不是普通人,而是齐人的……兰陵王。”

“兰陵王?”杨瓒满脸惊讶,脸上的表情一瞬间空了,仿佛被打满了空格,大约怔愣了一会子,随即缓缓的说:“兰陵王……是哪号人物?”

杨兼丢给三弟一个没文化真可怕的眼神,却闻“啪嗒!”一声,小包子杨广正在饮水,听到“兰陵王”三个字,差点子将手中的水精杯给扔在地上,饶是杨广眼疾手快,水精杯还是砸在了案几上,差点砸碎。

不为旁的,杨广可是“过来人”,虽他眼下只有四五岁大小,但他见过的世面儿绝对比杨瓒要多,兰陵王这个称谓如雷贯耳,大名鼎鼎,杨广又怎么会忘记呢?

只不过如今的兰陵王还不如何出名。

兰陵王姓高,名唤高素,字长恭,因此被人称之高长恭,他还有另外一个族名,乃是族中长辈为兰陵王所起,名唤高孝瓘。兰陵王乃是北齐贵族,排行老四,文襄帝高澄的第四个儿子,他之所以对杨兼说自己姓杨,想来也是因着和杨广一个心理,谎称与杨兼同宗,必然会获得杨兼的好感。

高长恭生在北齐贵胄,乃是北齐的公族之后,但兰陵王此人,勉强算是“大器晚成”之人。他本人早年的仕途经历并不如意,完全没有家中兄弟要好,一直“默默无闻”,官职大抵相当于五品左右,直到不久之前,高长恭才受封成为兰陵王,正式被朝廷启用。

身为当世人的杨瓒,没有听说过兰陵王这么一号人物,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并不怎么奇怪。

老二杨整听到大兄说“兰陵王”三个字,登时一震,收拢了傻兮兮的憨厚表情,眯起眼目,沉声说:“大兄,那杨老四便是兰陵王?!”

杨瓒奇怪的说:“怎么,二兄知晓兰陵王此人?”

杨整难得沉默下来,随即点了点头,脸色阴沉至极。

杨瓒更加奇怪,二兄平日里看起来呆头呆脑,总是一副憨厚傻兮兮的模样,谁都能戏弄二兄两把,从未有如此严肃的表情。

杨整终于再次开口,说:“此次潼关之战,齐人启用的便是新将兰陵王。”

在来到原州狩猎之前,隋国公**和二儿子车骑大将军杨整正在潼关打仗,近年来北周和北齐干系恶化,连年征战,一直处于交锋的状态,杨整此次在潼关遇到的劲敌,便是兰陵王。

杨瓒听罢惊讶的说:“能成为二兄的敌手?”

杨整表情肃杀,微微颔首,说:“无错,这兰陵王,往日里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前不久乃是第一次交手,但绝对是不可小觑的将才,用兵如神,而且亲自领兵,杀敌必前,十足的英勇无畏,虽是齐人,但到底令人敬佩。”

能让杨整如此夸赞之人,绝非凡品。

杨瓒目光微微晃动,似乎在想甚么,突然又说:“嗯?二兄既然与兰陵王交过手,那为何一直没有认出杨老四便是兰陵王?”

杨整摆手说:“三弟你有所不知,这兰陵王每每上战场,必然……”

他的话还未说完,杨兼微微转着水精杯,笑眯眯的说:“戴面具。”

杨整惊讶的说:“大兄,你如何得知?”

杨兼是现代人,自然得知,虽兰陵王在这个年代还是个默默无闻的新人,但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兰陵王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不仅是因着兰陵王面容俊美,位列古代四大美男子之一,更是因着兰陵王的骁勇和神秘。

据史料记载,兰陵王上阵必戴面具,有些人解释说,可能是因着兰陵王太过俊美,怕人晃神。也有解释说,可能是兰陵王仪容精致,并不魁梧,在当时的北齐非男子俊美的标配,因此才戴上面具“遮丑”,总之众说纷纭,面具也给兰陵王平添了一股子神秘感。

杨兼并没有回答杨整的问题,只是笑了笑,杨广坐在一边,尽量降低存在感,却多看了杨兼一眼,当真是奇怪,如今的父亲竟然知晓还是默默无闻的兰陵王……

杨整点头说:“的确,我与兰陵王曾有对阵,但对方一直戴着面具,并未看清容貌,不只是兰陵王本人,他所带的骑兵精锐,一个个都会头戴鬼面具。”

**和杨整在潼关与兰陵王交战,乃是第一次交手。当时齐人的落雕都督,常胜将军斛律光因旧疾复发没有出战,杨整还以为这次战役他们十拿九稳,但没想到的是,齐人竟然杀出了一个年轻的新将,一路所向披靡,且像疯子一样不要命。

杨整说:“这兰陵王野性难驯,倘或不是他缺少应敌经验,恐怕我与阿爷都要在他手中吃亏。”

兰陵王初出茅庐,潼关一战大放异彩,不过高长恭本人前期仕途不顺,这乃是第一次上战场,所以经验不足,到底抵不过**和杨整,杨整埋伏了兰陵王的骑兵队,将兰陵王打成重伤,就在大战告捷之际,小皇帝宇文邕却叫人从京兆传来了加急文书,召集**和杨整回朝,原因无他——打猎!

杨瓒听到这里,忍不住摇头叹气说:“人主坏事!倘或没有人主急招,阿爷与二兄必定大获全胜!”

杨瓒是个才子,但也是个“愤青儿”,有时候心思细腻,但有的时候也口无遮拦,这会子他便毫不遮掩的斥责了小皇帝宇文邕。

杨兼笑了笑,说:“你这般斥责人主,先不说恭敬不恭敬,顺阳公主可是人主之妹,倘或叫顺阳公主听到你这般骂她兄长,便不怕心上之人不欢心么?”

杨瓒脸色一僵,听出杨兼是在调侃自己,但坚持说:“人主做的不对,弟弟怎可趋炎附势?”

杨兼摆了摆腰扇,笑着说:“三弟啊三弟,你还嫩了点。”

杨瓒一脸奇怪,不知杨兼为何如此言辞。

杨兼极为悠闲的说:“三弟有所不知,人主哪里是不知道阿爷与二弟即将大获全胜,而急招兵马回朝?人主正是因着知道阿爷与二弟即将大获全胜,才会如此焦急,急招兵马回朝的。”

杨整和杨瓒登时都被杨兼搞糊涂了,杨整挠了挠后脑勺,杨瓒则是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唯独杨广,板着肉肉的腮帮子,眯起眼睛,再次多看了杨兼一眼,没成想父亲竟看得如此通透。

杨整说:“大兄,你都给弟弟搞糊涂了!”

杨兼也不着急,解释说:“此去潼关,这战役是谁安排的?”

杨瓒一口回答:“还能是谁安排的?这朝中大小事务,全都是大冢宰宇文护总领,自然是宇文护安排的!”

三弟杨瓒这么一说完,登时有些卡壳,似乎恍然大悟,“哎!”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说:“我怎么没想到!”

二弟杨整则是傻笑说:“大兄,三弟,你们在说甚么啊,我甚么也没想到啊!”

杨瓒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杨整,说:“二兄这般呆板,如何做兄长的,不如咱们换换,我做兄长,你做弟亲。”

杨整笑着说:“那可不行。三弟你是弟亲,为兄可以让着你。”

杨瓒撇了撇唇角,说:“谁叫你让着!”

杨兼见他们扯得远了,便拉回主题,说:“如今朝中大小事务,五官听令天官,大冢宰又是天官之中的第一把手,无论是民生还是战役,这个朝廷,都是宇文护说了算,这次阿爷和二弟出征潼关,也是宇文护的命令,对也不对?”

老二杨整点头,说:“对。”

杨兼又说:“宇文护权势滔天,已经不可用只手遮天来形容,朝中最怕甚么样的人?并不是最怕单纯的坏人,有句话说得好啊,“不怕反派坏,只怕反派长得帅”,倘或宇文护只是单纯的坏,早已被人剁成肉泥,怕就怕在,宇文护不只是坏,而且有真才实学。朝廷里的人不仅怕他,更是敬他……倘或这次宇文护派遣的大军,当真在潼关击败了齐人的军队,后果会如何?”

杨整终于恍然大悟,一拍案几,说:“大冢宰的威望必会与日俱增!”

杨兼点点头,说:“正是如此,到那时候,人主想要搬倒宇文护,怕是难上加难。所以人主心里明镜儿一般,清楚明白得很,才会急招阿爷和二弟回朝,绝不能打赢这场战役。”

杨整长叹一声,说:“我不懂这些花活儿,只知道潼关周边百姓受苦,这连年征战的,老百姓没有一天好日子,还不如干脆打一仗完事儿!”

杨兼拍了拍杨整的肩膀,似乎在安慰他。其实杨兼很庆幸,他从幼年开始,便没有体会过亲情的滋味儿,亲情对于他来说,那般的虚无缥缈,父亲的欺骗,母亲的躁郁,冷漠的亲戚,没有一个人对杨兼伸出援手,然而到了南北朝之后,杨兼竟然平白多出了一个便宜爹,两个便宜弟弟,和一个可可爱爱的便宜儿子,老天爷对杨兼不薄,没有让他生在边关动荡之地。

杨兼又说:“其实……人主急招阿爷与二弟回京,应该有另外一层目的。”

杨整和杨瓒同时看向杨兼,异口同声的说:“甚么目的?”

杨兼将水精杯哒一声放在案几上,食指指尖顺着水精杯的杯口轻轻的划,淡淡的说:“人主想要掌权,不单单只要提防宇文护便可,他还要提防昔日里的八大柱国,咱们隋国公府手里握着实打实的兵权,如果这一仗赢得漂亮,隋国公府的地位也会跟着提升,岂不是让人主感到危机?”

小皇帝宇文邕看似无害,但其实心底里承算很多,心机不可谓不深沉,也就是他如今年轻,只能见到一斑。然就只是这一斑,小皇帝宇文邕已经开始巧妙地运用战役,来制衡朝中八大柱国、大冢宰和朝外北齐的干系,不可谓不精明,假以时日,不可思量……

众人陷入了沉默之中,整个营帐没入死寂,杨兼的食指还在轻轻的划着杯口。说一千道一万,小皇帝不相信隋国公府,杨兼……必须给自己想一条后路。

而这条后路……

便是兰陵王!

历史上的兰陵王收场惨淡,兰陵王和斛律光一般,二人为北齐屡立战功,忠肝义胆,然而他们并没有死战在对阵的沙场之上,而是死在了自己人手中,令人嘘唏不已。兰陵王与斛律光**之后,北齐也算是走到了尽头,很快被北周并吞。

杨兼眯了眯眼睛,食指在水精杯的杯口上点了两下,说:“这兰陵王才华出众,少年英雄,为兄便想趁此机会,将他扣下来,为我所用。”

杨整皱眉说:“这……兰陵王的确少年英雄,但依照弟弟的了解,也倔的很,况且他乃是齐人公族,贵胄之后,如何能为我所用?”

杨兼笑了笑,不以为然,说:“这一点子弟弟们便放心罢,既然进了咱们家的家门儿,就别想跑出去,倘或能为我所用,拉入咱们的阵营,往后里必然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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