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友弟恭（1/2）

“我喊玉奴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李瑁反唇相讥，桃子气的要拂袖而去，这个人真是没法好好说话了！虽然桃子很想知道一些事情，但是也不是非李瑁不可的。没了张屠夫还能吃带毛猪吗？我去问阿娘好了。

“你不是想知道义学的事情吗，这些学生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这个义学啊，虽然是玉奴的主意，但是我怎么也是名誉校长不是。你阿娘可是个抓大局的人，有些时候她会把一些琐碎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做。只怕有些事情，也只有当事人清楚了！”李瑁指了指自己，桃子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你就是喊心肝宝贝也没用了，要是真的掰扯起来，你就是个失败者。情场失意，就该赌场得意啊？怎么你是那个都没捞着啊！”

杀人诛心，你不叫我好过，我也有样学样。果然被命中了软肋，李瑁的脸色一阵难看，他强自镇定，深吸口气，对着桃子翻个白眼：“真是讨厌。我们暂时休战好了！”李瑁对桃子是怎么也没办法拿着他做弟弟看的。这个臭小子，怎么算都该是比自己小一辈才对。

这个时候掌柜的端着酒菜上来，桃子好奇的看着碗里的乳白色的酒酿，先闻下气味，竟然酸酸甜甜的，还有桂花的香气，应该是不难喝的。李瑁端着碗喝一口：“很不错，还是老样子。这个叫做稠酒，因为带着桂花味道，你阿娘起名叫做黄桂稠酒。你尝尝看。其实这个东西都不算是酒，只是夏天开胃的饮料罢了。你想知道的，我都清楚，不过要具体知道那个人，我还要去查一查—

“你为什么和阿娘分开了？是阿爷硬要把她抢走了吗？”桃子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了，对于阿娘，阿爷和十八哥三个人之间关系，桃子满心好奇，但是却一直控制着好奇心。以前他只是零星的听到些的，可是那些消息碎片拼凑起来，更叫人迷惑了。

阿娘说她和十八哥感情不和，因此分手了。至于她为什么和阿爷在一起了，阿娘表示男女之间相处最开始自然看中外貌还有身份，但是最后还要靠着三观在一起。她和十八哥是三观不合，两个人相处多一天都是煎熬。与其在一起两看两相厌。不如放手，成全彼此。

阿爷的意思也是这样的。因此桃子认为李瑁肯定是个和阿娘完全格格不入的人。但是刚才他们只相处了这么一会，桃子认为的李瑁就崩塌了。十八哥根本不是和阿娘三观不合，只能分手的那种人。他说话的表情神态，有些地方竟然和阿娘有几分相似。仿佛他们才是一类人。

难道是为尊者讳？阿爷是天子啊，桃子的心忽然沉下来。“哼，当然不是！你阿娘啊，眼光很好。她对未雨绸缪理解很深，而且对于左右逢源很有心得！”李瑁尖酸的冷笑几声，惹来桃子的不满：“我阿娘——”

“才不是那样的人！我替你说了吧！你还是太年轻了，当然关系到自己，很难客观中立的看事情。做子女的自然要维护父母。为尊者讳呗！你阿娘小心眼，刻薄寡恩，睚眦必报。这个你不能否认吧！”李瑁看着桃子的脸色，接着说：“她城府极深，运筹帷幄，策划谋算，机智过人。一般的男人都赶不上她万分之一。最重要的是，她很清醒，永远是理智大于感情。”

嗯，阿娘才不是那样的人呢！桃子立刻反驳，但是话到了嘴边上，却硬生生的讲不出来一个字。好吧，阿娘是睿智聪慧，才不是什么算计呢。桃子无奈的哼一声，半天才哼唧着说：“我阿娘聪慧果决，眼光深远。她岂能是你这样凡夫俗子能随便揣测的！”看着桃子小公鸡一样傲娇的样子，李瑁忍不住笑起来了。真是个别扭的可爱的孩子。李瑁忽然想起十六，眼神黯然下来。若是十六还在，也会和桃子一样是个青春勃发的少年了。

“对，反正都是一个意思，真是和你阿娘一样，脸皮很厚。你很有她当年无耻的样子！”李瑁的语气无比宠溺，一双眼看着桃子，却像是看另一个人。

桃子被李瑁“慈祥”的眼神看的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哆嗦下的，忍不住使劲的搓搓胳膊：“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这里太偏僻了，你别是撞了什么了？”十八哥为什么这么看我，真是叫人—在心里做个鬼脸，哼，我可不是你儿子。别以为你和阿娘有点关系，就拿着长辈的架子来我说话。我们是兄弟，而且等着我册封做了太子，你还要给我行礼呢！

“十八哥你来长安是为了阿娘吗？我可以理解为你是良心发现了，对以前伤害我阿娘表示深深的忏悔，因此顾不上律法森严，悄悄地潜入长安，要见我阿娘一面？我可以告诉你，我阿娘很好，而且会越来越好。至于你以前伤害她的事情，我没办法替她原谅你，而且她现在也没时间听某人的忏悔。你可安心回荆州了。而且册封太子的典礼，我也不想大操大办。毕竟是非常时期，我没那个心思。”桃子一脸你可以滚回荆州的表情。

“你还真是她亲生的，一样的翻脸不认人！你想要的东西还没到手呢，就忙不迭的赶我走了。还我当初伤害你阿娘的事情——真是颠倒黑白。我没找她算账就不错了。她若不是找到个更大的靠山，你看她敢在长安待一天吗？没准已经是出海，亡命天涯去了！”想着和杨玉的恩怨，李瑁脸色变得狰狞起来。自己是伤害了杨玉，但是杨玉也没手软啊。彻底毁了自己的一切希望。

桃子挑起眉，怎么听着十八哥的话怨气冲天呢。端着酒杯喝一口：“难得半日清闲，我倒是有兴趣听十八哥说道说道，看到底是我阿娘对不住你，还是你不可饶恕！”李瑁打开了话匣子，对着桃子说原原本本的说起来：“……这个话可长了，要从什么时候说起呢？对了，你去过洛阳吗，洛阳的几大粮仓……”

光影慢慢流转，等着李瑁说完他和杨玉的恩怨，已经金乌西斜了，“你觉得是你阿娘受到的伤害更深呢，还是我更倒霉啊。我一辈子彻底完了。你想想法看，一个男人，毫无建树，满腹报复无处施展，一生襟抱未曾开！我不想每天做个米虫，我也想做点事业出来！但是我连着工作的机会都没了。这个义学怎么关门的？我连着教自己的仆人读书识字也不行了！”李瑁有些激动的指着寂静义学，和桃子控诉着内心苦闷。

原来是这样！桃子有些晕晕乎乎的，脑子里一会是李瑁满腔幽怨的脸，一会是杨玉淡然的脸。“这能赖谁呢，若不是当初你要争那个位子，我阿娘也不会为了帮你四处跑啊都。她养在深闺，做个简单快乐的女人，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啊。而且对于女人来说，婚姻如同男人的事业。你叫她对婚姻失望，她毁掉你的事业，你们打个平手。谁也不亏欠谁！”桃子在心里反反复复想了好几遍，最后坚定地认为还是阿娘比较可怜，我站她这一边！

李瑁眼前一黑，恨不得抓着的桃子使劲的摇晃，晃得他七荤八素！本以为大家都是男人都，而且桃子要成为太子了，他应该理解自己的。谁知——“哼，我真是天真！人家都说雍王殿下和圣人仿佛，我倒是觉得你和你阿娘根本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我真想瞎了心了，你是她的儿子，怎么可能公正？算了，你该庆幸，若还是当初我错了一步，这世上有没有你还未可知呢！”李瑁终于忍不住了，伸手狠狠地要揉桃子的脸！

“你知道我是阿娘的儿子，还痴心妄想，才是想瞎了心呢！吗，名单拿来，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桃子很不客气的伸出手，和李瑁要义学学生的名单。什么教导自己仆人识字读书，当初阿娘设立义学的时候就动机不纯，阿娘是在培养嫡系部队，李瑁夺嫡失败，怎么可能还能把义学办下去呢？

不过义学出来的那些人当不成太子的嫡系部队，可是他们一身本事，很容易就谋得差事，有些人到了十王宅里，隐藏在各位皇子身边，有些则是渗入三省六部，有些则是成为成功商贾，或者边境上军人。这些人如同水银泻地，看起来消弭无形，其实只要一声召唤，就能立刻顶用啊。桃子是怎么会叫李瑁掌握这些人呢？

当初阿娘肯定是伤心欲绝，她走的彻底，只从义学里带走了几个人，剩下的全留给了李瑁了！

李瑁还是安心在荆州做个田舍翁好了，这些人给自己用，省的白白浪费了阿娘的心血！

“你干什么？我当初和你阿娘和离，财产都分割清楚了？这么多年了，又来找后账吗？我不给！或者要她亲自和我说！”李瑁对着桃子耍赖了，其实李瑁只想借机看看杨玉。毕竟是老乡一场，不亲自看一眼，他不放心啊！

谁知桃子却黑着脸：“你最好不要有这个想法！“说着桃子一甩袖子，站起来走了！

“哎哎，你站住！我怕你了，行不行啊！”李瑁忙着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