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2/4）

詹筠瑶问了好几声，张大爷才恍然回过神，结巴两句说，“听我家老太婆说，这姑娘小时候住在这里。”

“死在这里真晦气，让活人怎么想？”

詹筠瑶蹙眉没有继续说话，经过几番打听才知道那姑娘已经在上面站了半个小时，周围群众也仰着头看了半个小时，早就不耐烦了。

如果出现自杀事件，必然会影响到商店街的人气……

詹筠瑶缓缓叹口气，不管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坐视不管。

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其实詹筠瑶的身体并没有想太多，看到楼顶有人已经马不停蹄往楼上跑，老旧的小区没有安装电梯，亏得詹筠瑶每天在店里忙活，身体素质好，一口气爬上十九楼，气都不带喘。

“你往后退，不要站在围栏上！”詹筠瑶冲出顶楼小门大喊道。

那女子僵硬回过头，空洞的眼神微动，“你是警察？”

没有警察来。

詹筠瑶摇头说不是，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说：“下来吧，你死在这影响我做生意。”

詹筠瑶刚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根本不会说话，苦笑说：“下来好好谈谈，换个地方跳。”

女子：“……？”

詹筠瑶嘴里不停说话，脚步轻轻靠近围栏，她抬头便能看到那女子的长裤，在水泥栏杆上放着三炷香，据说是地府的引路香，点燃了不会迷路。

詹筠瑶拿起三炷香，女子刚要开口反对，詹筠瑶道：“你挺有讲究，但地府和你想象的不同，地府现在可穷了，你下去了估计得做苦力。”

女子原先以为詹筠瑶会说一些无意义的安慰话，她本不想理会。

但詹筠瑶骚话一套一套的，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不知怎么的便开口，“那也比死了后，被家人卖给中介，给人结阴婚好……人死了都不干净。”

女孩说着露出手臂和背部大片烧伤，皮肤焦黑一片，渗出黄色的组织液，看的人下意识反胃。

她自我介绍叫田白，说话时声音轻柔，目光看向远处的天际线。

人本能有从高处落下的欲望，只是被保护机制束缚感到害怕，田白已经冲破了那层害怕。

只要跳下去便像小鸟般自由。

“我得了白血病，快死了，躺在医院里，父亲母亲和哥哥在旁边守着，有天来了个收尸体的中介，出了三十万，等着我死，把尸体卖给一个大户人家结阴婚，我陷入了假死状态，家人收了钱，但我又没死成。”

詹筠瑶听女孩的叙述很平静，只是几个字停顿一下，听得心里莫名难受。

“母亲和哥哥一合计，钱都收了，也做了我死的心理打算，不如用枕头把我闷死。”

“我逃走了，原以为只要慢慢等着慢性白血病夺走生命就可以，但是我等不到那一天。”

“你知道吗？人活着好没意思。”

“好没意思啊。”

最后一句话很轻，风一吹就飘走了。

詹筠瑶很想开玩笑说，你以为死了就轻松吗，死了还要工作，九九六是福报，但她在这种场合下，不能开玩笑。

田白伸手一指，人群中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人，眼睛细长，看着田白的目光很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