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2/2）

詹筠瑶瞧了他一眼，“法治社会，冷静。”

章亭石磨刀霍霍，“套麻袋，套麻袋！找个没有监控的巷子，掏出棍子一顿抽，抽完就跑，刺激！”

詹筠瑶：“……你哥哥都教了你啥？”

楚江王：“呦，这不是咱上了二十多年学的文明人么，张嘴和土匪一个样。”

他忘不掉章亭石嘲讽他是没上过学的黑户的事。

宋小云在收银台前瑟瑟发抖，什么话都不敢说，只觉得店内温度突然下降，穿着厚外套怪冷的。

两千块钱工资，还能有如此大的热情，同事真奇怪……

詹筠瑶让他们别在客人面前说不该说的话，等到店打烊后，道：“给个教训得了，大家都是头回做人难免犯错。”

章亭石看詹筠瑶沧桑的背影，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三角眼和老婆，潜入詹筠瑶的粉丝群，加了詹筠瑶的好友，留下句：“一百万删除视频。”

他们在等待丰收的喜悦。

两个人挤在狭窄的出租屋里，把最后一笔钱转给在网吧玩游戏的儿子，心满意足睡去。

睡梦中，引以为傲的儿子在外面吃喝嫖赌不给钱，强行赖在网吧过夜不走，被网吧看场子的人打了个半死，腿骨硬生生打折。

惨叫声，刺痛夫妻二人的心脏，没有梦境能如此真实。

儿子咳出鲜血，想要反抗，却被为首的壮汉一拳打在脑门上，像拖一条死狗般拖到街上，过路行人只用厌恶嫌弃的目光匆匆一瞥。

他们宝贝的儿子在寒风中如乞丐，落叶飘在他身上充当被褥，儿子长发长胡须，不修边幅，咳出鲜血的嘴，骂骂咧咧：“家里两个老不死的东西，不给我钱花，回家就拿刀砍了他们。”

三角眼与妻子冷汗直冒，浑身斗抖如筛糠，怎么也无法从梦境中苏醒。

梦见的最后是儿子。拿菜刀对准父母的喉咙，留下一片鲜红的世界。

“如果不是你们两个老不死的，我早就有好看的老婆了，我早就是全服第一了！是你们拖我后腿！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

一连一个星期，夫妻二人以各种形式梦见儿子落魄，最后走入歧途。

以旁观者的视角看，无力改变，此中绝望只有当事人才知晓。

另外一边，“小马说真理”的主播小马超剪辑完一段视频上传到网上后，喝了瓶可乐去睡觉。

梦境里，他正在看自己的视频，视频中是粗制的剪辑片段，配音是自己的声音，内容让人毛骨悚然。

“年轻小伙马超，七岁上学时，霸凌女同学把女同学脱光了，锁在厕所里，女生自杀。”

“九岁把沾了一坨新鲜粪便的作业纸夹在作业里交给老师，躲在门后大笑。”

“十四岁中考交白卷，就读技校，参与打架斗殴，致一名同学落下终身残疾。”

“十六岁与多名女同学发生关系，致其一人怀孕，未成年人生产。”

“二十岁投机倒把，低价进腐肉生产罐头……”

“大家怎么看呢？不妨把想法写在评论区一起讨论。”

一桩桩一件件如走马灯般被自己的声音播报出来，点开评论区是一片和谐统一的叫骂声，和他其他的任何视频如出一辙。

马超笑不出来了，梦境中许多自己现实中已经遗忘的信息亦无据悉，把他狠狠钉在耻辱柱上。

“为了生活赚钱，我有什么错……”

梦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回答他：“我想让你下地狱，我有什么错？”

他绝望了。

被噩梦折磨一个星期后，三个人不成人形，接收到一条短信，“引路灯见。”

三个人没有一点犹豫，一路奔波如醉酒，跌跌撞撞来到红灯笼下。

门口依旧站着给客人售卖便当的田白。

田白见他们笑了，如沐春风，遗世独立。

三人神情一松。

田白轻声细语：“认错该跪着，站着做什么？”

三人冷汗“唰”的下来，膝盖不自觉往前倾，重重落在青石板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