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条路（1/2）

“安静！安静！”

在村长的威信下众人才渐渐安静下来。

五花趴在顾清欢肩头烦躁地摇晃着尾巴。

休利特解释到：“用水量不是问题，村子的地下水储量很健康，另外黄沙地村已经与圣莱斯村达成合作，咱们村子的村民可以以低于市价30％的价格从圣莱斯村购买优质水源。”

有人小声抱怨：“花里胡哨，有这时间不如再去探探沙漠底下哪还有矿……”

顾清欢开口，声音不大却敲进了每个人心里：“我想问问，在场有多少人曾患过呼吸道疾病？请举手。”

“如果有家庭成员患病的也可以举手。”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着举起了手。

“心脏病？”

放下了一部分手。

“肺病？”

又举起了几只手。

“我这里有一组数据……”顾清欢停顿片刻后开口：“黄沙地村目前的常住人口只有不到九百人，但过去一百年以内，有千余人死于我上述的疾病。在这些去世的人中，近一半都是未成年人甚至孩童。”

“联邦人口的平均寿命是三百二五岁，但为什么在黄沙地村，这里的人平均只有二百岁的生命？”

“你们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吗？”

“当你们的孩子、朋友、长辈被诊断出肺源性心脏病、肺癌等等疾病时，你们想过原因吗？”

“当所有医生都告诉你们这里的环境很差劝你们搬家时，你们为什么不走呢？”

“黄沙漫天，但所有人都习惯了，空气污染，但所有人都适应了。慢性病不会立即致死，联邦发达的治疗条件让人不把疾病当回事，随便花点钱就能换掉身体里病变的器官。”

顾清欢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这样，真的好吗？”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带起阵阵尘土。

“不是说挖矿不好，我是个专业种地的半吊子商人，我只想让你们看到另一条路。”

顾清欢用铁锹拍了拍树干旁边的沙：“这种树只需要一点点水就能成活，它们在生长过程中能把沙地变成土地，吸附扬尘，遏制不断扩大的沙漠面积。这是改良黄沙地村环境的第一步。”

随后顾清欢便不说话了，还有几棵树苗每种，他拿着铁锨开始忙碌。

陆陆续续有人来帮忙，没人再抱怨。

在场有二十多个人，全都是老人和中年妇女，顾清欢趁着这个机会教会了他们如何种植和给柳树扦插。

人们对新事物总是抱有极大的热情，村民们很快掌握了技巧，说说笑笑地种满了一大片苗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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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欢在黄沙地村呆了一星期，这一周内他规划了村子里的土地，用肥料和沙地柳一步步提高土壤肥力。防护林已经有了雏形，他又在柳树的基础上种了胡杨、沙棘等能适应干旱环境的植物进一步固土。

无土栽培所需的营养液顾清欢还在跟邵教授一起研究推进，很快就能推出样品。

这天顾清欢正在跟休利特讨论黄沙地村未来的发展方向，休利特想请顾清欢帮他一个花卉种植基地，鼓励村民们转行转业从而顺理成章地关掉村里的能源矿。

圣莱斯村的花卉产业正处在供不应求的状态，顾清欢很愿意跟他合作。

敲定之后决定由顾清欢的农业公司向花卉基地提供种子，并在基地建成后享有30％股份。

农业公司是顾清欢在圣莱斯村变成旅游景点前注册成立的，目前的主要业务是卖种子，主要收入来源则是圣莱斯村旅游景点的门票钱和商铺。

两人谈完后村长就去拟合同了。

顾清欢口袋里的光脑嗡嗡振动。

“顾大哥，村子出事了！你赶紧回来！”

唐婉月语无伦次地说着他走之后的事，顾清欢意识到了事态的紧急，他在五分钟之内收拾好了全部东西给休利特留了个口信。

“怎么了？”

五花突然开口吓得顾清欢一哆嗦，他顺了几口气后带点怒火地低吼到：“韩五花！”

韩是顾清欢给变成人的五花取的姓。

做猫时喊五花，做人时韩五花。

楚归寒立马做小伏低地举手投降：“我的错我的错......”

顾清欢瞪他一眼又开始了脚不点地的忙碌。

“到底怎么了？”

“圣莱斯村出事了，我得赶紧回去。光脑在桌子上，帮我订两......一张最近的车票。”

楚归寒再次缩小了顾清欢的行李箱并把它放进自己的口袋：“早说要回去，定什么车票，我带你回去。”

顾清欢有些头疼地说了句别闹。

“没闹。”

楚归寒做了个搞怪夸张的绅士礼，向顾清欢伸出自己的右手。

平时玩世不恭的眼中此时盛满了期盼。

顾清欢原本只是想拍开五花的手的，没想到在两只手触碰到的一刹那五花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短暂的拉扯感后是接踵而至的眩晕感。

仅仅十几秒，顾清欢就从黄沙地村的旅馆回到了圣莱斯村的家。

楚归寒右手握着顾清欢的左手，左手搭在顾清欢的腰上扶稳他，染着笑意的声音低哑：“快吧？”

略长的金发擦在顾清欢耳畔，痒痒的。

搭在腰间的手忽然变得灼热，脸上也腾的烧起火来，顾清欢有点慌乱地挣开五花。

“我出去看看......你自己在家呆着。”

楚归寒看着他红透的耳尖捻了捻手指，那还有几分残留的余温。

冷风拂过，顾清欢脸上的热度褪去，怦怦乱跳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约莫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顾清欢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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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欢来到村子南边的商铺附近，村长正在那等他。

当时随手种下的蔷薇已经占满了整个侧墙，粉红色的花瓣随风起伏。

四层楼的商铺被倚山墙，顾清欢的小店虽然不常开门，但这附近的空地和整个山坡都是他在打理。原本光秃秃的山上已经覆满了雪松青松白杨等树木，山脚下种着几株栀子，适宜的馥郁能一路飘散进店铺里，比任何空气清新剂都好用。一簇簇翠竹夹在栀子中沙沙作响。

之前橙子的蛋中孵出了几只类似松鼠但长着翅膀的小动物，他便顺手在商铺门口的大草坪上种满了高大的榛树，让那几只松鼠在那安家。地面上是大片的铃兰，顾清欢种时是随意播撒的种子，白色的花朵便东一堆西一窝地分布在这片这片土地上。

除了顾清欢之外，其他村民也会在这片土地上种东西，你也许会在一片参天的松树中发现一株瘦小的桑树挂着红艳艳的果子，也许会在某课歪扭的槐树下发现一丛粉蝶花，顽强的野百合会从石缝里开出不算好看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