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何为劣等（1/2）

地球时间下午六点，人们下班的时间。

路边大排档的老板擦了擦已经被他盘的黝黑发亮的招财猫，又冲着挂财神像的地方拜了拜，开始摆桌子。

街边摊永远是人类灵魂的归宿，不为别的，就因为它便宜还好吃。

下了班的人们走在早春柔软的春风下，感慨冬季终于过去，坐在街边的卖艺人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也不由自主地露出闲适的微笑，将音乐演奏得更加高昂。

华灯初上，看着车水马龙，嬉笑怒骂间感慨生活的不易与快乐。这是生活在地球上的人们苦中作乐的人生态度，也是首都星域的哲学家们想破脑袋都想不通的问题：

为什么这帮穷人在这种近乎与古代人的生活水平相差无几的生存条件下依旧能够活得快乐？而首都星域的人们却要用基因毒|品来麻痹自己。

“这家面可好吃了，别看是路边摊，老板手艺是真不错。”一位老常客正在向他的同事兴奋地介绍这家路边摊，语气欢快地像是在分享什么宝藏一样。

“不过为什么这家店要提前收钱，我记得路边摊一般都是吃完再给钱啊？”

“那是因为……”对方刚想回答，余光却瞥见远处正在往这儿赶的蓝色身影。

“呃……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同事先生不明所以，刚想询问什么，就听见一声大喊：“老板，你订的纸质收藏版成人|杂志到啦！”惊得他一口水喷了出来。

“臭小子你就知道瞎嚷嚷，你一天不捉弄我你能死嘛！”老板气急败坏地从搭有灶台的棚子里面出来，大声训斥道。

“嘿嘿嘿，你要的新鲜的三十斤人造肉，麻烦签收一下。哦，再给我来一碗面，老三样儿，你懂得。”他将肉递给老板，顺手拿出了烟盒。

老板看他这副老烟枪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赶紧轰他：“去去去，去那边儿抽，要是熏到我客人有你好看。”

“你客人不也有抽烟的吗，怎么就轰我？”

“你也不看看你抽的是什么烟，现在人抽的烟都是电子烟草，基本上就是图个味道。你倒好，一百岁老烟枪都没你抽的狠，几千年前的古代烟治法，尼古丁含量能弄死人。赶紧去墙根儿那边抽，别让我客人吸二手烟。”

“去就去，怎么那么凶？等会儿面好了叫我啊。”

“知道了，赶紧走。”老板赶忙往外推他。

叶平安无奈地耸耸肩，推着他的摩托往墙根方向走，路灯下他脖子上的项圈反射着金属的光泽。

“Omega？这大晚上的，一个Omega快递员？他的监护人在哪儿？”同事先生擦了擦嘴角的水，才注意到他脖子上的项圈，一脸震惊。

面馆的老板瞟了他一眼，问道：“朋友，你不是这个片儿区的吧？”

“他是我单位同事，这是第一次带他来这里吃饭。”一旁的常客解释道。

老板看见那人正担忧地看着叶平安，说道：“你不用担心他，那小子命硬，他不会有事的。”

“可是……”常客先生摆摆手打断了他，示意他不要再继续，那位同事只好作罢。

叶平安倒是没注意那边的争论，随手把摩托往身旁一丢，自己往墙角一靠，将嘴边的烟一点，然后深呼吸。

他终于呼出了今天的第一口烟。

空中不整齐的灰色线条，层层叠叠，像是一张蜘蛛丝织成的网，罩在了叶平安的脸上。

他抬头透过烟雾望向天空，天空中的景象被高耸入云的大楼切割成无数碎块，晚霞斑驳的色彩伴随着眼前的烟雾微微漾开，晕染着眼前的苍穹，但仍旧难掩逼仄。

这里的天空真不适合我，他想。

象征着春天的柳絮在红色的天幕上划过，白色的柳絮在眼前慢慢悠悠地坠落，坠落进自己的手中。

叶平安搓了搓手中的柳絮，是假的。

这应该是地球上某个无聊的有钱人耍弄得把戏，这些个在首都星域被排挤的低等贵族老爷们，为了维持那低廉的优越感跑到这落后的地球来隐居，为了他们那风花雪月的那一套搞这些劳民伤财的东西。

帝国对此的态度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搞出人命来，随他们怎么折腾。反正对于帝国的那些统治者来说，一个低级星域低等星球的人民，不值得掌管上千亿星球的帝国给与太多的关注。

想到这儿，叶平安更难受了。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体难以言说的某个部分，他叹了口气。

幸好衣服宽大，没人看出来自己身上的尴尬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