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诞生与毁灭（2/2）
“80%”？这么多？为什么？”这倒是出乎叶平安的预料。
“在人类还没诞生、万物进化缓慢的年代，突然冒出了一个时间段叫寒武纪，历时约4000万年左右，这期间爆发的物种数量前所未有。但这四千万年只不过是地球几十亿年间的一小段而已，相比其他纪年，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观。”
叶平安单手住着下巴听完以后，思索了一会儿，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AO的出现就像寒武纪一样？”
“可以这么类比推理，但又不能完全这么想，毕竟寒武纪至今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寒武纪确实是物种常年演化的结果。可是AO这种突然出现的存在却又有些不一样，它更像是人类面对灾难时的一种应急机制。”
“哦？怎么说？”
“当年小行星撞击地球，人类摒弃历史积怨和成见，重新整合各国资源移民火星，但因为资源有限，仍有近一半的人口被滞留在地球上。面对生存危机，一些男性的性格和思维并不适合当保护者和领导者，另一些女性虽然合适，但是在弱肉强食的末日生活中他们的体能却跟不上……”说到这儿索希尔停顿了一下，看向叶平安。
叶平安消化了一会儿，才说：“你的意思是说，在极度恶劣的生存环境下，人类的基因为了生存，于是它们对一些有领导能力的人做了加强，而没有能力在末世独立生存的人，则被选择去孕育生命，这样使得他们可以处于被保护的地位因而得以活命，而且这种方法还可以解放一部分受雌性激素制约的女性？”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听起来是挺有道理的，但是如果AO是人类身体进化的一种表现，那为什么会有信息素这种像野生动物一样，依靠气味吸引异性的物质？”
只见索希尔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我们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在于我们的大脑让我们有自主性，这使得我们一开始就不会像动物一样有发情期，必须去寻找另一半然后结合生子。也正因为如此，相对的，我们也有拒绝结合的权利。但是那个时候不行，如果那个时候还要自主选择自己心仪的对象才肯生育，那么人类根本没有存活的可能。而且那个年代，男性普遍无法接受自己能够怀孕这一事实，更有甚者会将之视为一种耻辱，所以……”
“所以信息素会让他们不想也得想……”叶平安看着索希尔冷翡色的瞳孔缓缓说道。
但是不一会儿他又反应过来：“那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还会有标记？”
“有的昆虫结合后，会直接把对方的生殖通道堵上，防止被别的雄性基因抢占，大概标记也是个人基因在进行竞争吧。”索希尔猜测道。
“但现在的AO人口锐减，是不是代表人类的生活已经稳定了，所以就不需要这样原始的配对儿功能？。”叶平安反推道。
索希尔点点头：“有这种可能性，但还有一个因素就是，当初留在地球上的人本来就少，而火星上的人因为生存压力小，发生这种突变的人要远小于地球，所以这类人一开始就少。”
“也是，一开始人类只有火星一个地方可以去，后来跃迁站被创造出来，人类就不用再进行漫长的星际航行了。”
等待最后一批帝国的科学家撤出去以后也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帝国经历了上千年的斗争也终于成了统一。
“不过即使大势所趋，有些人还是不死心啊。”索希尔笑道。
“嗯？”叶平安不太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现阶段那些荒唐的配对制度，以及被各大娱乐题材所推崇的‘命运’，都只不过是这些人和他们的基因在做负隅顽抗罢了。”岁希尔的声音依然温和，但里面的讽刺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照你这么说AO要退出历史舞台了？不过你这说法到是挺新鲜，我到是没怎么听过。”
“有人曾经提出这种假设，并申请资金进行研究，但是被驳回了，毕竟上面的人并不想让这种能动摇‘alpha才是最佳管理者’理念的研究出现在公众面前，会伤他们的自尊心的。”索希尔耸耸肩。
“‘被时代所抛弃的应急物种’，这结论要让他们听见会气疯吧。”叶平安哈哈大笑。
索希尔看着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到最后叶平安干脆直接躺在了雪地上，然后他就看见了天空中如水一般流动的极光。蓝绿色的极光笼罩在积雪上，勾勒出背衬托天空山峰的轮廓。
那真是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震撼，此时此刻的叶平安大脑一阵空白，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极光吸走了灵魂。
索希尔顺着叶平安的视线看去，也愣住了，注视着眼前的景色许久，他才说道：“世界总是在漫长无谓的时光中，在不经意间给予你想停留的瞬间。你说呢，平安？嗯？你怎么哭了？”
叶平安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直到自己泪珠被索希尔的手指轻轻托起，他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不是悲伤，也并非喜悦，更不是感动这一类的情绪。
叶平安也说不清这是怎样一种感受，如果非要说的话，应该是一种庆幸，一种此时此刻自己存在于世间的庆幸。
活着居然是那么值得庆幸的一件事。
这是之前叶平安从未料想过的感受。
他缓缓坐起身，看着已经半跪到他面前的索希尔，对方的眼睛里含着星辰的微光，声音也带上了担忧，他的目光与索希尔交织在一起，一种名为“错觉”的面纱遮盖在他与索希尔之间。
“砰咚、砰咚……”心脏在一瞬间不正常地跳动。
“我……”他刚想说点儿什么，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天空传来一阵熟悉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