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1/2）

叶平安非常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扯到个人作风上面去，但是他看索希尔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就这么默默地看着。

“你在上城东区有两个车库，一个真的是用来装你们家的飞船的，还有一个，是用来和情人私会的。”索希尔收回手，开始围着伊万身后的那根石柱慢悠悠地绕圈走。

“但是问题来了，一个在会所高消费的人，为什么要跑到自家车库去会情人？然后我就查了一下你的消费记录，然后发现，你在会所从来就只喝酒，也不干别的，这是为什么呢？难不成……”

说到这儿，索希尔突然站定，在肉眼可见已经紧绷到极致的伊万耳边，暧昧地说道：“伊万先生你，你有什么特殊癖好？”

听到这儿的伊万还是不说话，索希尔却已经为他找好了理由：“下城区的废弃车库是你们这些孤儿的蜗居之所，对这种地方有感情也不足为奇。所以我就以你的名义又买了一个车库，这样，即使这个地方屏蔽不了你的定位，就算你一动不动，长期监视你的人也不会怀疑。所以，你也不用想着拖时间。”

听完索希尔的一番话，伊万明显放松下来，明明之前提到会所的时候吓得都快要尿裤子了，但是在索希尔话锋一转之后，整个人的状态就变得懈怠起来。

这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自己和会所有关系啊。

不过这个时候容易出现失误也是意料之中，毕竟如果不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人，没有几个能在被针扎得头痛欲裂外加被人绑了一整晚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清醒和人在这儿打太极的，尤其是对方还是善于与人兜圈子，说话虚虚实实的完全让人摸不着门道的这位。

行了，该耗也都耗完了，该试探的也都试探完了，是时候上真家伙了。

只见索希尔突然发难，一拳捶向了伊万的腹部，这使得对方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得出来，在空旷安静的车库里，那个击打力度让叶平安仿佛听见了对方内脏破裂的声音。

然后，他就狠狠抓着伊万的头发与他对视，用一种叶平安从未听过的阴晦的、沉着如铅的声音说道：“我可以叫你伊万先生吧，毕竟我叫你史密斯的时候你好像没多大反应啊，这不是你的姓吧。来，让我们开始吧，你知道吗伊万先生，其实你就是个废物，你以为自己和会所的勾当我没查出来点儿什么，嗯？你真的以为以你自己那点儿不值一提的智谋能干出什么大事业？我没兴趣和你绕弯子，如果你不想今晚和城外的蜥蜴共眠的话，你最好现在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伊万这个时候终于撑不住了，就算他有再强的耐力和韧性，也不得不出声，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震颤：“我，我身上有防审讯设备，要是说出来我会死的。”

防审讯设备是由帝国军部实验室发明的，用于植入人体，一旦监听到违禁信息，就会自动爆炸，但是由于种设备识别误差太大，所以应该早就被禁用了。

看来帝国在不干人事儿这一方面永远都不遑多让啊。

听到这话，索希尔到是笑出了声，然后他微笑着又给了伊万一拳：“你的身体里没有任何监听设备，所以比别白费心思了，伊万。说说看吧，你和会所究竟是如何把卫-12星的Ⅰ区矿场的人，卖到距离那个地方约几十光秒的卫-6的Ⅱ区矿场的？”

“也就是说，艾诺丝确实充当着中介人的作用，将卫-12星的Ⅰ区矿场的复制人和一部分奴隶卖到卫-6的Ⅱ区矿场。他们首先让伊万集齐这些人，然后向其他星域的人口贩卖组织收取介绍费，再将伊万介绍给他，然后再由伊万去谈价格，最后这些人才会被那些人贩子通过他们自己的渠道卖到Ⅱ区矿场去，而会所是他们见面谈判的地方，不参与任何人口的转移？”方唯则听完索希尔的说明以后询问道。

索希尔点点头：“如你所言。”

“不过复制人不都是高级星域才有的吗？你刚刚说的那两个星球都不属于高级星域，那里为什么会有复制人？”茉莉单手拄着下巴，看着眼前展示的全息影像提出了她的疑问。

“复制人也会发生衰老，而且复制人衰老的速度普遍要更快。每年都会有大量的新型的复制人产出，所以同样的，也会有大量的旧型号被淘汰。而这些被淘汰的型号则会被像垃圾分类一样，按照之前的功能，廉价卖给低级星域。”叶平安坐在一旁解释道。

“那些人贩子又要交介绍费，又要付买人的费用，真的能赚到钱吗？”茉莉对此产生了质疑。

“因为偏远地区实在是缺人，所以市场需求其实很大。整个银河帝国目前的生产力并不强，而且近年来帝国的科技水平不仅没有进步反而有后退的趋势。”索希尔说道。

“这算是查清楚了吗？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方唯则向索希尔问道。

可是索希尔却摇摇头：“不，我觉得并没有查清楚，因为光靠他们贩卖这些人口的钱，并不能填上艾诺丝近期的账，他们肯定还有其渠道，只是没有被发现罢了，而伊万应该只是负责这一系列的一部分。”

“一部分，或许会所还有别的生意呢？”方唯则问道。

索希尔调出来一幅全息影像的路线图，展示道：“一开始我们跟着伊万，才查到卫-12星的Ⅰ区矿场，但是伊万到达那里只是住了几天，就离开了，我们后来通过排查矿场的人口，才发现Ⅰ区矿场失踪的人口，以及他们后来出现的地点是卫-6的Ⅱ区矿场。为了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们才去找的伊万。但是剩下的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仍旧得不到解释。”

叶平安蹙起眉问：“什么事情？”

“在那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发现这些人又开始大规模的移动，然后消失。我们又耐心等了几天，结果发现他们最后有的回到了Ⅰ区矿场，有的仍旧在Ⅱ区矿场，然后不超过一天的时间，他们的生命信号据全都消失了。”

看着路线图上最后消失的地方，叶平安问道：“你们没问当地矿区的人他们是怎么回来的吗？以及你们没有去调查会所吗？”

“根据当地的管事说，他们是被逃跑的矿场悬赏通缉之后，被人在逃跑的路上抓到的，而且所有被送回来的人无一例外都被揍个半死，据抓他们的人说是他们反抗的太激烈，因此没有人活过第二晚。至于会所，我们派进去的人，无一例外，没有人活着出来。”索希尔平静地叙述着让人不寒而栗的事情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