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句（1/2）

就如同所有人预料的，之后高层果然找到了李绡进行谈话，同时不再给她派发任务，一年级的任务又全部落在了夏油杰和五条悟身上。

“我真的没事……本来就不是致命伤，硝子有反转术式，很快就好了。”

母亲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真的没有用术式吗？”

李绡差点舌头打结，“没、没有啦……”

身为母亲，李灿对自家女儿的性格再清楚不过，面对她的问题这样犹犹豫豫的态度，显然就是在说谎。

李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问道：“绡绡，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李绡微微一愣，“啊？”

“上面有让你直接回国的意思，毕竟那边的情况实在是太乱了，你之前说留到明年年初的计划应该是行不通了，就是今年年底也不大可能。”

李绡忍不住攥紧了手机，有些犹豫地开口：“那咒具使用的事情呢……？”

“之前让你去是因为想先交给学生使用，学生之间的交流会比较单纯，你提交回来的报告书也已经说过了，这些学生实际上就是在职的咒术师，那么你也没必要继续留在那里了，这种事情让沿海那边派咒术师去就好了，这本来也是后续计划之一。毕竟咱们家里的术式有些太特殊了，损耗也太大，如果因为这种事情白白浪费你的精力和生命……”李灿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你哥哥以前的队友也都向上面建议你回来，所以回来吧，这样爸爸和妈妈都放心，你爸爸因为这件事伤心好几天了。”

“……我知道了。”李绡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什么时候会进行交涉？我提前收拾一下东西。”

“应该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尽管李绡没有说什么，但身为母亲的李灿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女儿的情绪有些消极，开口安慰道：“你们学校现在应该也禁止你随意出入了……？你和老师还有朋友们都抽空聊聊，好好向他们告别吧。”

李绡轻声道：“好。妈妈你和爸爸要注意身体。”

李灿挂断了与女儿的电话，忍不住沮丧而又痛苦地捂住脸。

家族遗传下的生得术式注定了这个家族的命运，一旦成为咒术师，使用了那个术式，就如同翻转了人生的沙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停止，直到将生命彻底消耗殆尽。

无论是和普通人结婚生子，还是与其他咒术家族结合，都无法改变这个家族的“厄运”，那双金色的眼睛一直跟随着李家的人。

因此李灿一直避免着成为咒术师的命运，只是作为遗传了千年的咒术家族的传人时常去传授经验，希望这样可以避免不幸的命运。

有自由恋爱的丈夫、听话懂事的儿子、乖巧可爱的女儿，这样就足够了，身为李家的人，李灿为自己能够拥有普通人的人生感到庆幸甚至是骄傲，直到儿子想要成为咒术师的那一刻，多年一直不断积攒又被她无视的那种恐惧终于爆发了。

“老婆？”

李灿回过头，丈夫正面露担忧地看向自己，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我刚刚告诉绡绡了，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刘卫明伸手拍拍妻子的后背，把她搂在怀里，安慰道：“回家就好，没事的……之后绡绡也可以不做咒术师，像我们一样做老师、做辅助都可以啊。”

“我是在想……那个转机到底在哪里……”李灿崩溃地开口道：“我只剩下一个孩子了，绡绡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我不能再看着她也离开我……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为她申请的……”

上面之所以会让李绡去东京咒术高专，一部分原因是在申请者中脱颖而出的李绡的优秀，另一部分原因则是李灿忽然收到的来自远房亲戚的消息，建议李绡去东京咒术高专看看，所以李灿才鼓励女儿跨国重洋前往另一个国家。

在李绡从香港前往东京之后，远房亲戚曾经和李灿有过一次短暂的对话，称她的转机即将到来，有可能会是李家宿命的终点。

然而事实却是人生仅仅十六年的女儿使用了术式，开始消耗自己的生命。

“会来的，总有一天会来的。”

李绡挂断了母亲的电话，心情也有些沉重。

从哥哥去世后开始真正接触咒术师这个行业，熟练家传的术式，到现在也只有三年而已，但从第一天起，李绡就已经决定好了自己的生命该在何时终结。

让人生充实的方式有很多，帮助别人是她认为最好的一种，只要在帮助别人的同时拥有自己的一小部分时间，有着父母和朋友的陪伴就够了，比如总是逐渐面目模糊、只能出现在过往照片里的父母和哥哥，比如以前那些已经渐渐消失在她的脑海中的朋友，比如现在还存在于她的记忆中的夏油杰、家入硝子和五条悟。

不想忘记，不想遗失。

或许早点死去才是不错的决定。

家入硝子叼着烟，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绡？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不是去打水了吗？”

李绡手忙脚乱地收好手机，随便笑了几声，这才道：“我是在打水路上忘记怎么走了。”

家入硝子似乎并不在意李绡有些蹩脚的借口，“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