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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感觉到耻辱、他应该感觉到自尊心的燃烧,但这一刻,京谷只是咬着牙喊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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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比赛之前,京介郑重地对他说:“如果白鸟泽的站位还是老样子。牛岛前辈开场站3号位的话,等转到他的发球局,应该就是我们和及川前辈守后排。”
“我在1号位,牛岛前辈的左撇子击球不刻意调整,很难对准我的位置;及川前辈又有二传的任务——”
“我会接好球的!”京谷有些粗暴地打断他。
京介忍不住笑起来。
“——但,如果需要帮助,我永远在那里。毕竟我是自由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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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川!”
喊出声的那个刹那,京谷意识到,自由人的身影从他身边一掠而过。
须川京介在队友接球的瞬间已经猜到这一球会被接飞,所以他没等京谷喊出声,就开始奔跑。
他的速度是优势,也从来没放下过锻炼,这会儿从静止到冲出场地左侧,只花了很短的时间。
被接飞的球侧飞向场外,看着速度很快,却因为是抛物线,所以最终下落的时候,底下狂奔的自由人刚好到达。
——高度还差一点。
京介在心底判断。
——这个位置的话,跳起来,然后单手……不用管位置,至少把球送回场内。
在瞬间下了决断,矮个子的自由人向前跳起的瞬间在空中侧身,左手臂斜斜伸出去,勉强以手指的上半部分触及排球。
——力量……够了!
眼见开始下坠的排球被这么一推,改变方向,重新往青叶城西的半场内飞去。
“我来!”花卷喊了一声。
京介的推球力量不够,球回到场内时已经坠得低过球网,他们只能选择下手垫回去。
花卷留了个心眼,刻意想给队友足够的调整时间——特别是落地后成功站稳并拔腿往回跑的己方自由人——下手垫球时稍微多用了一分力,保证球在空中飞得时间更长一些,也能落在对手的后半场。
不过再怎么调整,这对白鸟泽而言也是个轻松的机会球。
“机会——交给我!”后排的梅田张口高呼。
他之前的发球没做好,这会儿的一传倒是给得很稳。
白布不需要移动去跟上这个传球,这会儿就有余裕瞥一眼对手的状态。
——阵型已经被打乱了。
——自由人已经回到了场内。
——前排的拦网……是王牌、接应,以及那个完全可以当不存在的副攻手。
即便对手是去年赢过他们、甚至拿到全国冠军的青叶城西,白布心里的点评也带着点居高临下的轻慢。
“——天童前辈!”
他飞快地把球托了出去。
“——是快攻!”沢内猛然反应过来。
这会儿是他站在天童的对面。他本能地跟着呼喊起跳,然后就见对手露出恶劣的笑容。
“——不好意思,刚刚腿有点酸所以蹲了一下诶!”
“是一人时间差!”
及川再扑过去意图从拦网身后救球已经来不及了。天童骗到了前排的副攻手并一个斜斜扑过来的岩泉一,然后轻松地把球打到青叶城西半场无人防守的一块空地上。
“——天童,得分!”
裁判吹哨的同时,白鸟泽的怪物副攻手露出快乐的笑容,比出一个自夸的手势,还有空隔着球网对沢内吐舌头:“啊,骗到你了吗?哎呀哎呀,你还蛮好骗的诶!”
沢内:“……”
很生气,但是气涌上来,更多的还是对准了自己。
“……抱歉。”面对围过来想要安慰他的队友,他低下头,苦涩地说,“好不容易须川救下了这个球……”
——“别在意”吗?
——怎么可能不在意?
——五局三胜的比赛,他有一半时间要转到前排。继续下去,他手上会丢多少分?
——明明是才拿到全国亚军的队伍,现在要因为他一个人输掉吗?
“——喂喂?沢内在吗?还是灵魂出窍了——?”
在这个刹那,他听到传入耳朵中,听起来仿佛有些遥远的声音。
沢内抬起头,猝不及防对上了及川放大的脸。
“——啊!醒过来了!”及川一拍手,“我刚才还以为你被对面的河童——啊不,天童,吓到灵魂出窍去河边——”
岩泉迅速一巴掌拍在及川背上,把他拍得向前一个踉跄:“胡说八道什么呢!别随便诅咒队友啊!再胡说等比赛结束了我第一个送你去河边——”
“哇,小岩好暴力?”
“你第一天知道吗?”岩泉冷笑。
及川:“……”
他做了个鬼脸,总算不再胡说八道,重新转头看向沢内。
“别害怕哦,小沢内。”
及川笑着眯起眼睛,吐出的字句却带着沉着的力量。
“木桶的盛水容量确实取决于它最短的那根木板。但我们现在又不是在比较谁能盛下更多的水。”
他伸手按住沢内的肩膀。
“大不了——暴力把对方的木桶给掀翻嘛。你说是吧,小岩?”
岩泉·听懂了他的意思·一:“……”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捏了捏拳头,黑着脸:“就这发言,你还好意思说我暴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