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2/2）

林路悠脚步一顿，和那人撞了个照面。

“嫂子？”赵川瞪眼。

林路悠无奈的点头，“好巧。”

慕闲已经用机组人员提供的设备快速的给老人检查了一下身体，随后目光直直的看向赵川，说道：“家属？患者有既往病史吗？药物过敏呢？”

赵川仍半跪在那，瞥见慕闲那张年轻漂亮的脸时一愣，旋即在对方不悦的眼神中很快道：“没有重大疾病，身体一直很健康，也没有药物过敏史。”

“只是有点低血糖。”慕闲摘了听诊器，手贴在老人颈侧、而后等部位观察了一下，说道：“把他挪到一个空旷点的位置，我包里有干式葡萄糖……悠悠。”

慕闲转头，朝着林路悠眨眨眼。

林路悠很快了解了他的意思，说道：“去我们那吧，那边位置大一点。”

将一切安顿好后，慕闲必不可免的要在旁边等待老人苏醒。头等舱似乎有人认出了赵川，和赵川简单聊了两句后提出了交换座位，赵川也没跟人多客套，直接就同意了。

半晌，老爷子悠悠转醒，还没睁眼，手就先颤颤巍巍的在空中挥了挥，被赵川一把捏住。

赵川面无表情的喊人：“爷爷，你又把早饭扔给来福了。”

赵老爷子一边眼皮子偷偷掀起，又重新闭上。

赵川压着脾气把他手重新塞薄毯里，“你再休息会，飞机快落地了。”

赵川脸拉下去的时候总有一股别致的匪气，跟陆显不讲道理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林路悠盯着赵川那张脸看了看，心想陆显、赵川、张明勋真不愧是自小一起玩到大的，哪怕是看上去最斯文的张明勋，那副眼镜一摘掉，就可以立马变身成一个开酒吧的地痞流氓，抄酒瓶子砸人时一点不突兀，土匪气质浑然天成。

“已经醒了就没事了。”慕闲又观察了一会，说道。

“谢谢。”赵川看了他两眼，忽然问道：“你是叫慕闲？”

慕闲扫他一眼，漂亮的脸绷着不说话。

赵川又道：“别误会，我只是听嫂子提起过你。今天多谢你了，以后如果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

“救死扶伤，医生天职。”慕闲摆摆手，见老爷子已经醒了，终于也有了些倦意，重新缩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眼下并不是一个什么说话的好时机，赵川即便是有心想和林路悠聊，可也不能随便提陆显名字——就这么区区一会儿的功夫，旁边那个扬言是护理系的小姑娘已经把陆显近期的采访视频看了一个遍了。

直到飞机落地，几人出了机场，终于脚踏实地以后，都没什么能交谈到的机会。

林路悠和慕闲一路跟着把老人送上前来接人的专车，嘱咐道：“有时间的话，最好还是去做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低血糖的问题可大可小。”

赵川点头，再一次谢过，刚要转身上车，却被不远处的声音叫的停顿了片刻。

他扭头，就见一个西装革履，外面搭着一身英伦款长风衣，脸上戴着金色眼镜的男人从出口跑过来，随后在林路悠面前停下了。

赵川停在了原地，眉峰高高扬起。

“林先生，真的是你。”沈庄脸上露出了笑，看着林路悠道：“飞机上人多，我还以为是看错了。”

慕闲挑眉，眼神略带玩味的看了眼林路悠的脸，随后笑着把脸转到了一旁。

“是你啊。”林路悠终于把眼前的人对上号——百花深处那个搭讪的人，还有今天在祝天明身边的那个人。

“我姓沈。”沈庄伸出手，手上又是一张崭新的名片。

他脸上的笑勾的恰到好处，仍然是初见时那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十分自然的把林路悠不记得自己名字这件事情直接带过，重新介绍道：“沈庄。”

林路悠垂眸接过，有些玩味的将那张名片在手上翻转着玩了几下。

大概每个画画的人都会转笔，林路悠也不例外。

他在想事情，或是发呆的时候最喜欢的也是这个动作。一张薄薄的卡片在他指尖不停翻转、跃动，更衬得他的手指白皙细长，日光下显得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而他右手的无名指上，却缺了一个他上次拒绝自己的借口。

林路悠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见了。

注意到这一点的，不光是沈庄，还有赵川。在他的印象中，就没见陆显戴过，但是林路悠却是从不离手的。

曾经有一次陆显带着林路悠和他们去吃饭，餐前洗完手后，林路悠的戒指找不到时，他急的脸色都肉眼可见的变白了。

直到戒指被找回，他才拉着陆显的手，很小声的一直说“吓死我了”。

林路悠那副珍惜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现在戒指却没了。

“林先生。”沈庄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在林路悠的脸和空荡的手上来回盯着看，又上前半步，低声说着很露骨的话，“这一次，我们有认识的机会了吗？”

赵川眯起眼睛，一手插在兜里，拇指不停的在手机机身上摩擦，隐约觉着，陆显似乎是真的出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