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2/2）

程君顾启盒一观，是菩提手串。瞧色泽和质地，是上品。

“慕宰辅何意？”

“是逢七之礼，还有，感谢阿顾先前的提示。”

程君顾眯了下眼，“可是搜到什么了？”

“那群家眷手里能有什么？只是因为爷爷把他们控制住，惊吓到几个胆小的官员，令他们前去刑部自首了，其中还不乏一条还算大的鱼。但背后更大的鱼还是隐藏在深处，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把他引出来。”

慕宰辅一开始是想过追查这批亲眷，但他手底下的官员并不认为此法有用，他原本也不信程君顾，可这丫头先前提醒过他账本有异，这次他便选择再信她一回。

“他们既然敢做出这些事，必然是做好万全准备，有可能这大鱼也是个弃子。”

“我也是这般想的。对了，还有件事想同你说，这条大鱼是工部的一名侍郎，平日里与魏家交好。此次自曝之后，魏家人人自危，连着昭华夫人都险些失了圣宠。”

程君顾忽然想起那天遇上的魏家夫人，画棋那时回复说魏家有人与太庙涉案官员来往甚密，如今慕司业又提到这事，恐怕她那日哭泣正是为了这个。

同慕司业道别后，程君顾揣着锦盒回府，在房里刚把凳子坐热，就听饮月来报辛琰来访。

她抬眼看了下摆在床头的木雕，着饮月去准备茶点，而后起身前去庭院会客。

院里榕树四季常青，枝繁叶茂，辛琰正坐在小亭石桌前看树间漏下的光影。察觉有人靠近，侧头而望，见是程君顾，笑得双目弯弯，程君顾也同他笑着。

“我还想去找你，不想你倒是先来了。”

等饮月上过茶点，程君顾端茶说道。

“那只能说我们向来默契。”

程君顾笑了下，“晚上可要留这儿吃饭？鸣沙前两日送来一大块羊排，画棋和饮月为难得很，你在的话，还能指点她们一二。”

“指点说不上，只是多了点小小的经验。”辛琰说着还用两只手指比了下手势，“嗯？你这手串倒是眼生，是皇后娘娘所赠？”

“是慕宰辅。”

辛琰蹙眉，慕宰辅对程君顾有偏见这事他可了解得很，过去还没少为这事偷偷骂过这老头。

程君顾看他面色阴沉，就把方才与慕司业的对话与他说了。这太庙案辛太傅当时也参与过调查，没必要瞒着辛琰。

“你如何想？”听完全言，辛琰问道。

“我始终怀疑幕后主使是大皇子。”

这不是怀疑，而是事实。

只是当初是容麟的暗卫提供的证据，程君顾只知结果，未明过程，所以现在轮到她探查时，她也只能暂时按照早期知晓的信息，交由宰辅去查。但她没想到大皇子会留着这么一手，率先将了昭华夫人母族一军，这走向似乎与前世有所不同。

辛琰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魏家的确参与此事，一如先前的假银票案？”

他眼下不明程君顾对容麟的重视程度，若还如前世那般，那有些话他暂时是说不得的。

“你知道什么？不许瞒我。”

“算不上瞒，”辛琰咬下一口桂花糕，“只是觉着没必要把这些人想得太好。魏家有所担忧，要么是纯粹胆小怕事，可要真胆小怕事，他们这偌大家族不可能能发展到如今这地位。所以，我更倾向于他们心虚。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程君顾回神，轻轻摇头。

是她的错觉吗？辛琰比过去冷静不少，且说话之时那眼神也是深邃得很，全然不见记忆里那鲜衣怒马少年郎的恣意洒脱模样，反倒……

反倒带着几分前世那历经诸多磨难后的沉稳之态。

总不能，总不能他也重生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