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2）

“通知了，他还没回复，我相信他很快会回复。”

麦考夫手里拿着一本书，英译版《三体·黑暗森林》：

“很好的比喻，智子与那所谓的法则。”

凯罗尔挑眉：“是的。真希望能找到一个方法，让我不用这么费心，猜来猜去实在太累，尤其是跟你们这些高智商群体。”

她的抱怨让大英政府轻笑。

至今为止，计划执行得十分完美，麦考夫心情良好：

“无需担心，你的国籍早已顺利办妥。”

“感谢。”凯罗尔长出一口气，在麦考夫面前，她无需紧张——再也没有什么地方比M16的最高级牢房安全——她吐槽：

“幸亏我记得这件事，不然‘M16叛徒’会变成‘M16潜入异国间谍’，上升到国际事故。我可不想祖国蒙辱。”

因为计划不得不放弃国籍，她心里发酸，十分难受。

麦考夫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实际上这个消息还在封锁，除知情的苏格兰场，还未对外公布。”

“？”凯罗尔皱眉。

大英政府慢条斯理：

“我以为，声名狼藉对夏洛克更有教育意义。”

“恕我不能赞同。”对面的姑娘神情严肃：

“你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在他的名声已经被莫里亚蒂毁掉后。他不该被千夫所指，沦为小报或街头巷尾损毁的谈资。”

摸上身侧的伞柄，麦考夫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

知晓他人对幼弟的关切与爱护，他本该倍感欣慰，恰如刚了解到华生医生对夏洛克的维护之时；

但换作是她，自己的心情却不如预料中平和无波。

【嗡——】

手机振动及时赶去思忖，麦考夫接起：

“是的，鄙人英国M16负责人麦考夫·福尔摩斯。”

“不，要见您的另有其人。”

“我保证。”

“好的，恭候大驾，斯塔克先生。”

挂掉电话，大英政府冲玻璃那端的人颔首：

“他三个小时后到。”

“飞过来？”凯罗尔笑了：“三个小时，飞机可没这速度。”

“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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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显而易见。

暂停的分分秒秒中，夏洛克·福尔摩斯在脑海里串出一个个线索、信息，要找到症结所在，得到最终推断，他必须从头捋起：

凯罗尔是否背叛了他们

如之前的推论，逻辑上，这个假设成立。她可以提前策划这一切，前提是她确实雇佣了一个叫理查德·布鲁克的演员，让他表演一个叫金·莫里亚蒂的犯罪头子。但她不可能在二十年前就雇佣莫里亚蒂，这几乎不可能；她或许可以把一切联系到莫里亚蒂身上，创造出这个角色，所以雇佣与否是症结所在。

莫里亚蒂是否真的存在。

莫里亚蒂说他只是一个演员，现实中没有这个犯罪界拿破仑，他是被人创造出来的角色，一个假想敌，一个用来抗衡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存在。谁会创造莫里亚蒂？二十年前刚出生的凯罗尔吗？不。他自己吗？不。

莫里亚蒂是存在的，真实存在。

而非演员演的。

莫里亚蒂想要的是让世人相信，没有犯罪界拿破仑这么个人，是缺少对手的咨询侦探创造了咨询罪犯，凭借这样戏剧性的反转让夏洛克·福尔摩斯名扬天下。这里也有一个悖论了，若真是他自己雇佣演员来出名，他为什么要揭露这一切呢？毁掉自己吗？

真正想毁掉夏洛克的只有莫里亚蒂。

——“他想毁掉你，夏洛克”——

一条条线索被梳理清晰，疑虑被摘菜般择出，丢进垃圾桶。蛛网逐渐排布，一条条打结、悬挂，一切指向蛛网的中心：

“对不起，他出钱雇我...我是个演员，我失业了，我需要钱。”

“夏洛克，你需要解释一下，给我解释。”

对话将他拉回现实。

华生在翻看‘证据’，关于理查德·布鲁克是个演员的证据。

夏洛克·福尔摩斯嘴角浮上笑容，那笑容极为扭曲，似喜私怒，他无法分析自己的心情，愤怒、快乐将他割裂，让面部肌肉呈现极为矛盾、分裂的走向。

他，出钱，雇我；

他，而非她。

症结消失。

假设不成立；

莫里亚蒂在愚弄他。

喜，怒，还有悔恨。

众多情绪迫使他冲上前去，想殴打面前可怜虫般的‘理查德·布鲁克’、莫里亚蒂，对方连滚带爬地往楼上跑，他失去理智地往上追，谁也阻拦不了，华生也不能，像阻拦不了他胃酸般翻滚的心情。

没有雇佣，也没有背叛，从头到尾都是莫里亚蒂的自导自演，他想用这种方法毁了夏洛克·福尔摩斯，让世人都相信他是个骗子；而凯罗尔，拿着‘剧本’，为了挽救他的名声，写出更大的圈套，来圆莫里亚蒂的谎言。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她才能写一个更大的剧本，包括莫里亚蒂。

空空荡荡，窗帘翻飞，他向下看。

——“我要烧了你，烧了你的心，从内到外。”——

莫里亚蒂逃了。

他做到了，夏洛克听见自己的心在承认：

莫里亚蒂做到了，他让自己的心被灼烧，被架在火上烤；

但并非以莫里亚蒂所期待的方式。

因为，夏洛克·福尔摩斯从不在乎世人怎么看他，却无法不在乎身边的人被损毁、污蔑，尤其当她是为自己而那么做的时候。

而在此之前，自己还卑劣地产生怀疑。

走出房门，面对空荡荡的夜景，夏洛克的心一样空荡荡的：

他的心只有那么大，被灼烧、炙烤，正在滋滋作响。

——“公园路CornwallTerrace7号女记者的房子”——

曾接收到的讯息令卷发的侦探停下脚步；

——“一个长得像福尔摩斯，身高184的卷发长脸男人”——

——“我建议去查查圣巴塞洛缪的停尸间，或许还来得及找到那具尸体”——

那是提示。